奴才们给晏惊庭身下压住布料,赵俶的药方子也开好了,晴嬷嬷着人把方子拿下去煎药。

贤妃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踩着莲步,紧贴着柳蕴娇身边转了一圈。

幸好自己在宫中磨炼了一段日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娃了,柳蕴娇在贤妃美眸的直视下强强稳住了心神,面不改色,眼里写满了天然无害的纯真。

你不怀好意盯着我,我不知险恶瞅着你。

该下去忙活的都忙活着了,屋中现在一片寂静。晏惊远看出了自家母妃和太子妃之间针锋相对的意思,他深刻明白,无论从前的柳氏和自己是如何的,现在她是太子妃,她一日为太子妃,一日就是他的敌人。

晏惊庭呜呜咽咽的,把晏惊远复杂深切的目光拉走。

晏惊远神色一凛,庭儿嘴中被塞了什么东西?

柳蕴娇这厢还在应付贤妃的眼神攻势,完全没注意到晏惊远的动作。

他从七弟口中抽出一块白色的东西,不知是护弟心切还是为了针对柳氏,他竟毫不嫌弃脏污,拿手舒展开黏糊糊的物体,展开才发现这是一块白绢,上头绣了兰花,晏惊远一下就认出这是柳蕴娇平日里随身携带的绢帕!

直到七皇子身子抽搐起来,晏惊远这才一下子慌了。他一下一下抽搐着,口中被摘了绢帕后竟冒出白泡泡来,这样的画面让晏惊远吓了个不轻!那柳蕴娇更是离谱,居然连贤妃和皇子都不放在眼里,朝着这边快步走来,夺了他手中黏糊糊的湿帕子,把七弟嘴巴捏开,对着他口中看了一番之后,又给塞了回去。

晏惊远不可置信且担惊受怕地看着这个女人。

这一定是封魂术无疑了!

七弟的头颅被两个枕头钳制住,这是封魂的框架,但对于封住魂魄来说,还少了一根主心骨。

原来,这主心骨就藏在七弟的嘴里!

怪不得他把东西从七弟嘴里一掏出来,七弟就开始无休止的抽搐,这是魂魄急着要释放出来的先兆。

柳蕴娇十分生气,这个三皇子少说点话少做点事会死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可能错过最佳治疗时期,一个举动会让病人再次陷入危机里?

“那是什么?”

来了来了,贤妃果然来了。

赵俶心虚地看了柳蕴娇一眼,默默地和许太医退了出去,美其名曰去监视奴才们煎药。

“是手帕。”

“手帕?荒唐!这等身外之物,污秽低贱,你竟将它放在七皇子嘴里?”

“贤妃娘娘,我说实话,这是治疗的手段。庭儿因高热产生抽搐,在抽搐的过程中,人的口腔是无意识的,如果不加以干预,可能会出现他自己把舌头咬破,大出血的情况。用绢帕塞在他嘴里,便是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现在殿中没有其他人,你不如承认,你是意图封住庭儿的魂魄!先是禁锢住他的头颅,再用绢帕塞于庭儿嘴中,起到钉子的作用,目的是钉死他的魂魄!”晏惊远怒吼,像极了一个大哥哥保护弟弟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说的话太无厘头,柳蕴娇简直是要被晏惊远感动了。

柳蕴娇气到极致,反而不知道无从下口了,“三殿下,齐元帝最反对宫中捕风捉影、怪力乱神之说,你身为皇子,不经查证就污蔑我的治疗手段是钉其魂魄,若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也定会给我一个公道。”

原主仅有的残存意识,让柳蕴娇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重话来,只好搬出齐元帝,看看能不能压下此人毫无根据的想法。

“我倒是想起来今日下午,你也有一套自己的‘治疗手段’啊。你在茶宴上的所作所为本殿下都听过了,我当是什么真本事呢,不过把七弟呛进身体里的水倒出来,湖水一排出来,他自然会醒,更何况他当时被你倒挂起来,倒挂啊,兴许还是被你折磨难受醒的。你也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对了,就有底气说自己那番行为是‘治疗手段’。”

这么一个尖酸刻薄的主,竟然在原书中的设定是温柔男二?

柳蕴娇脸都气得一阵红一阵白,袖中拳头握得嘎吱响,她默不作声,压着心头的火气,晏惊远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痛处,便继续道:“你以为你把封魂术稍作修改,本殿下就看不透了吗?七弟尚未好转,你这死耗子还没碰上呢,怎么也敢声称是‘治疗手段’?”

夜空中,一人匆忙回去禀报。

贤妃知道庭儿无大碍,看出柳蕴娇此时已是怒不可遏,不急不慢地想听听柳氏会怎样辩驳。

柳氏一言不发握着拳头过去,看样子煞是骇人,幸好三皇子习过武,眼疾手快地就拦住了柳蕴娇手上的动作。

本以为她的恶行被自己化解,三皇子刚想说些话踩她抬高自己,没想到此女双手反倒以自己阻拦的手借力,握紧了他的手臂,不让他收回去,紧接着,他的膝盖一声脆响。

柳蕴娇笑得可怖。

骨头刚刚移位是察觉不到痛的,因为神经在那一刻会有短暂的麻痹。晏惊远呆滞地瞪大眼睛,甚至以为方才那一声脆响是他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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