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个小群吧!周进繁我请你吃臭米线!”

“没有没有,都一边去,我表哥要上学,不谈恋爱,别打他主意。”

学校的新生典礼,来了很多家长,也让关作恒上去演讲了,视频传了出来,学校还给他做了个专访,问他怎么学习的,做成软文让老师发到所有的家长群里,名字、照片,都在链接里。短短两个星期,成了红人,红到小孩回家都要拿这个当谈资的地步:“本来就是状元了,来我们学校复读的而已,不过听说学校给了他五十万诶。”

周末,周进繁打车去观园巷。

关作恒租住的房子就在这一片,老房子,邻接其他小区,四面八方都是上了年头的矮楼。

周进繁的抱着花上门的,开门的又是关敏心,她专门为了弟弟把休息日调到了周末,每逢周末就过来坐。

“小繁,你怎么又带了花啊,上次你买的那个还没谢呢?”

“没谢吗?都半个月了。”家里的花似乎是一周一换,永远保持新鲜,他不知道花期能到底维持多久,但注意到放在墙角的花瓶里,白色的海芋已经有些垂头丧气了。

他把鲜花交到姐姐手里:“把那个丢了吧,换成新鲜的。”

关敏心舍不得丢,换了个塑料瓶放进去,他没跟关敏心聊几分钟,就被关作恒叫进去上课了。

“表哥,今天讲什么呀。”

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他并未说什么。

“你周末作业给我看。”卧房不大,只有一张单人铁艺床,桌子,在咖啡店淘的二手椅子腾给周进繁坐了,关作恒坐在塑料椅子上。

“……我忘带作业了。”付时唯拿回去帮他写了。

“那你带了什么?”

“我带了书,笔,本子。”

“那听写吧。”

窗外向阳,隔了十几米,是另一栋老楼,晒在草坪上的花床单被风扬起。

春城的早秋,也和春天一样。

两人在里头听写,大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快开门!别装作不在!”

“Psychologist。”

房里隔音就那样,周进繁握着笔扭过头去,有人闹事?

关作恒的手掌握着他的后脑勺,把他脑袋扳了回来:“Psychologist。”

周进繁在本子上写出单词,后面跟一句中文翻译:心理学家。

“Pierce。”

他继续写,只是听见外面传来的吵架声,有个男人在喊关敏心的名字:“你休想跟我离婚,你要离婚,就净身出户,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随即是关敏心的声音:“你快走吧!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好啊!你报吧!我倒要看看警察管不管家务事!”

“出什么事了吗?”周进繁问。

关作恒放下手里的英语书,很平静的模样:“你坐在这儿。”

周进繁停下笔,看见他出去了,他站在门后看,关敏心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跟人对话,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极度的愤怒,但是并未破口大骂,反倒是门外的男人,细数起自己跟她结婚以来付出了多少,还让她还礼金。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礼金了?给了几万块,最后买房的时候全都用了,我攒了那么多年的钱,都拿去买房了,房子也有我的一半!”

关作恒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去旁边站着。

本来在画画的小叔关振也站起来了。

奶奶站在厨房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周进繁走到她旁边去,看见她在发抖,便握住她的手腕,掏出手机:“奶奶,要我报警吗?我干妈就是警察。”

在不堪入耳的骂声里,关作恒拉开了门,鼻梁上的眼镜还没摘,寒霜似的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得像把刀子,声音冰寒入骨:“不想挨打就滚。”

男人本来梗着脖子,想说你让我滚我就滚啊,就看见里头站着个精神病,阴森地盯着自己,手里提了把砍骨头用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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