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老三就是村里人,人走,户藉不走。”张融融道:“这些年,承蒙村里族里照应了,多谢。”
族老们却无颜以对,他们又能照应到啥。现在这事,真是脸都丢尽了!看了不成器的王安福一眼。心里将老钱氏骂了个臭死!
写好了,一式几份,然后画押。
族里一份,张兴柱一份,张融融一份,然后就是三个儿子各一份。
里正特别无奈,哪里还肯久留,办完事就要家去。可丢人丢尽了。
张兴柱也起了身,一刻也不肯留,话都不肯说半句,便套了车要回城里去,饭都不吃了!
“娘……”王安福似乎想说什么,表忠心,还是表孝心,现在白纸黑字了才说话,张融融都嫌他恶心。这个时候来说啥也出养老钱粮,她都不想听。
她也没客气,道:“别叫娘。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娘了。你娘早饿死了。”说完也不看他。
王安福立时眼眶胀红了,拳头捏的死死的,低着头在那,像根木桩。
王安和哽在那里,看着张融融,此时此刻,也不知怎的,涌出无尽的不舍和感伤来。从今儿起,他也是没娘的人了……
他的心里有丝丝的惶恐。难受极了。
孙氏会来事,道:“便是娘不认我们,我们也永远认娘。”
张融融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看都不看她。
王安平怯怯的背着包袱出来了,见大哥二哥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站到张融融身后去了,低着头看着脚,也不敢看二人眼色。
张融融道:“走吧!”
王安和和孙氏帮着王安平来搬东西,至于小钱氏是连面都没敢露。几个孙儿辈的孩子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愣着,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茫然。
只有大房的聪聪对着张兴柱等人做了个鬼脸,但之前被他爹打过一顿,也没敢大吱声。
张兴柱心里冷笑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货长大了也与他爹娘一样自私,恒坑人者,终被坑。到了那时候,也叫这王安福尝尝不孝的滋味。
他没再看王家,扶着张融融上了马车。
王安和看着张融融一点行李都没带,便道:“娘,你行李呢?!”
“我一个孤老婆子,能有什么行李?!”张融融的道:“我什么也不带,好叫左邻右舍的看看,我来是一个人来的,走也是一个人走的,没拿你王家一针一线。”
王安和的脸顿时胀的通红。被怼的眼睛都胀红了。
张兴柱也没嫌王安平的辅盖旧的跟棉絮似的,帮着扶上了马车。王安平上马车前还看了一眼王家,而张融融则是一眼都没回头。
张兴柱坐上车,道:“咴,驾!”
老马慢悠悠的起了步,老马稳重,又识途,慢慢的出村了。
村人不少来看热闹的,有不少老人已是落了泪,道:“造孽啊……”
“不孝子孙呐,哎。”
“看看王老三这辅盖,旧的跟什么似的……王家尽不干人事。咋能这么心狠呢?!当兄长的也不知道疼一疼幼弟……王家子孙,全被钱老太婆害瘸了!”
也有不赞同的,摇头道:“跟去娘家有什么好,今日好,明日好,还能天天好,年年好?!早晚要讨嫌。还不如留村里。有儿子哪里能走?!又不是没儿子。儿子再不孝,也是亲儿子。只要咬死了要养老田,族里还能不分?只要有个一亩三分地,也不必看儿子脸色,尽够活了……在别人屋檐下,总归不是事……不留村里,田也没有了,以后老了再后悔,也回不来了,何苦呢?!”
马车慢慢的出了村,张融融正盘算着去了城里弄个什么谋生。她可没打算真让张兴柱养着。往外一看,却见张兴柱一个人默默的在那落泪,忍不住抹了抹,抹的脸都是通红的!
张融融心一软,道:“哭啥?!走了不是好事吗?!有啥可哭的?!”
“我是心疼姑,姑在这里吃了半辈子苦,结果走时,还是孑然一身!”张兴柱咬着牙恨恨,也不知道恨谁,恨钱老太婆,恨王永生,还是恨姑生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或者是恨自己年幼无用,拖累了姑姑多年。
张融融道:“你就当我是卖出去几十年,又回来了。生了两个乌龟王八儿子,不记也罢。只往后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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