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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初夏时分的干草气息盈满周遭。林阿婉红着脸,小心仔细地帮他擦干净汗水。

那尹思月只草草收拾了东西就立刻来见曲寒霄,没想到他去练武了。她赶到练武场的时候,正看到了这般情景。

那小丫头望着曲寒霄,眼含秋水,脸上泛着微微红晕。而曲寒霄朝她俯下身子,似乎将她圈在了怀中,面上亦十分平静,不见丝毫的冰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曲寒霄。

尹思月只觉一股火,直冲上头顶。她的长指甲狠狠掐着手心,男人都一个模样,曲寒霄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那清丽可爱的林阿婉,不过是个甜点,待男人腻了,扔在一边,就活在主母的手心儿里。只是道理她都懂,可是那火却在心头越烧越旺。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狐狸精,倒是会钻空子。

林阿婉只觉后背有些冷飕飕,朝后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她红着脸道:“大将军要休息么?”

曲寒霄却觉今日神清气爽,道:“再练一个时辰!”

到了晌午他才停下来,那尹思月要当面给他许夫人的信,可曲寒霄却只道:“信拿来。人不见。”尹思月没法子,又说还有口信传递,曲寒霄只冷冷吩咐她写下来。

他下了命令,不要再让轻鸾郡主出现在他的面前,若再看到她就将她赶出去。

尹思月并不气馁。她让她身边的机灵百出美貌动人的侍女们,去找年轻士兵们,从他们嘴里套话。可她们多问几句,士兵们立刻警觉,反过来对她们严加盘问。

更糟糕的是,许夫人明明在信中隐晦提到了她和曲寒霄的婚事,可曲寒霄却只当没这回事儿。

尹思月的丫头新雨轻声道:“小姐,我们去边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林阿婉是被当做努戈奸细抓回来的。这案子还未破,曲将军从牢里提走了全部人犯,县衙已经管不着这案子了。”

尹思月放下茶盏,她脸上露出笑容:“我还真小瞧了她呢。没想到这乡下地方,也有这般不凡手腕的女子。”

此刻这位有手腕的女子林阿婉,正在院子里清理皮影人偶。

她本住在得胜班的小院中,但做了曲寒霄的侍女,就搬到了他的院中。

曲寒霄这间院子十分宽大,有六开间,他腾出了一间正房给她。这间正房的陈设依旧看起来简素,实则奢华。

林阿婉每日都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生怕弄了什么赔不起。她累了,就小声地跟大将军说,她想搬回他们得胜班的小院中。

没想到当时曲寒霄就脸一沉,道:“方便串供?”

林阿婉怔住了,道:“大将军,你不是说要还我清白么?怎么如今……”

曲寒霄冷冷地转过脸去道:“那是这里谁欺负你了?”

林阿婉忙道:“没有呀,大家都对我很好呢。重一点的活儿都抢着帮我干。”她觉得她好像个小姐,而不是来侍奉人的。

“那为何要走?”曲寒霄忽然逼近了她,他的气势一凛,林阿婉又被这杀气压得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了。

曲寒霄俯身手撑在了黄花梨木圈椅的扶手之上,似乎将她虚虚地搂入了怀中,不容她逃避:“为何?”

林阿婉被他的气势一压,看着他的俊脸,脸又一红,她终于小声道:“我就是不自在,总怕打了东西,赔不起。”

曲寒霄没想到等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眉头一皱,林阿婉一抖,却见他一掌拍出,他们面前那张十分精致的紫檀高束腰圆角高桌,就被掌风劈个粉碎。

而高桌上放着的罗汉竹镶金臂搁,嵌金银薄螺钿翠玉花瓶,小巧的掐丝明珠镜,一起跌落在青石地上,摔成了十八瓣儿。

林阿婉脑海中一片空白,天啊,这要多少银子啊,不对,要多少金子。

却觉曲寒霄俯身在她耳边道:“坏了,只管换新的。都算我的,还走么?”

林阿婉这才喘上了这口气,她红着脸身子向后退,却退无可退,他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上,她忙转过头,小声道:“好,我知道了。”

她看着地上摔碎的东西,只觉十分肉疼,小声道:“大将军,您不想要了,就送我,别摔碎了呢,太可惜了。”

曲寒霄只觉她的轻嗔十分动听,他直起了身子道:“你想要什么?”

林阿婉瞬间脸红了,道:“大将军已经十分慷慨,我什么都不缺,也不想要什么。”

哇,这就是有钱人的气派么,她只觉头都有点晕,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她还懂得。

但隔了一天,曲寒霄去追查努戈奸细,林阿婉回到自己的屋中,却吓了一跳。屋中的陈设一变,铺陈的十分富丽,连床帐都由轻纱换成了上好的朱色香云纱。

她看得眼都花了,而地上多了几个箱笼,打开来看,都是各色漂亮衣物。件件绣工精美,用料讲究,比那位郡主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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