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事还没等到晚上就寝,小叶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来了,当时时笑正在图书馆看书。
看来那个魏同学是个沉不住气的,应该在她从小卖部离开以后就跟小叶打电话论证了事实。
想必小叶也少不了被魏同学大骂过一顿,受了刺激,所以准备跟她好好算算帐了。
她挂断了几通,小叶却纠缠不休,最后,时笑只好给她发了个信息:【我现在要学习,没空。】
关机。
时笑心知肚明,小叶不敢贸然来找她,亦或是跟她大吵大闹,质问指责她。
毕竟这事不光彩,而且还是小叶她先不占理。如果她不是个蠢人,肯定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让自己难堪。
所以,一直等到图书馆闭馆时笑回去,在宿舍楼下,小叶才气势汹汹地将她拦截,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脸色十分难看:“有本事跟我来!”
时笑也不是受她刺激,跟着她去操场上,完全是出于想给她一个警告。
到了空旷无人的地方,小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指着时笑的鼻子道:“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难得的是,时笑这个时候还相当的冷静。
在面对小叶要对她动手的危险同时,还淡定将她的手从自己脸前挥开了,才冷冰冰的对她说:“真有意思,你在外面四处造谣败坏我的名声,我都没跟你理论。我不过是跟被你欺骗的男生说了个实话,你反而恼羞成怒还要跟我没玩儿?”
小叶本能的打死不认,并十分理直气壮:“我什么时候造谣你的事了?!”
时笑淡淡反问:“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做了坏事的人啊,因为心虚,最怕别人捉摸不透的试探了。而往往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时候。
虽然小叶还在极力伪装,可她脸上那抹慌张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虚假的表演:“你别阴阳怪气血口喷人!”
时笑只是笑了笑。
本来之前的匿名信就对她十分怀疑,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没有声张。
要不是今天亲耳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时笑其实也没想这么早撕破脸。
结果小叶现在这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厌恶腻烦。
“我今天跟魏同学揭穿你有男朋友的事实确实做的不太道德,可你对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弄得现在全校人都非议我,耻笑我,就不是小人之举?”时笑冷眼看着她,异常冷静道:“所以我今天只是给你一点小小教训而已,希望你好自为之。如果真要闹得人尽皆知两败俱伤的地步,那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她说完,留给小叶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冰凉眼神,转身直接走了。
马上要过门禁,她可没多余得时间在这里陪她消耗。
而小叶怔忡在当场,简直有些傻眼。
本来酝酿了一大堆准备指责羞辱她的话,结果现在反而被怼得哑口无言。
最让她意外的是,向来给她们柔弱好脾气印象的时笑,居然还有这么凌厉的一面,甚至有些像影视剧中那些黑化的反派人物,带着某种莫名让人生畏的杀气。
那天,她们一前一后回到宿舍,谁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之后一段时间,两人除了没有交流,倒也看不出异样,何况平日里,时笑也不太怎么跟她们聊天。
就像彭子琦师兄对她的感觉一样,她还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好学生好室友。
就连贫困补助金申请的事情,一直坚信她人品的严伟老实,也帮她摆平了。
原本她还为这事发愁到睡不着,谁知道,就在她跟小叶私底下彻底翻了脸的第三天,严伟老师打电话告诉她:“申请补助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时笑眼睛闪过一抹欣喜的光,也好奇怎么突然又通过了。
然后就听严伟老师说:“要不是秦肆亲自打电话道主任办公室澄清,估计还没能这么顺利。”
时笑一愣,讶然道:“他澄清?”
“毕竟秦肆是咱们学校教授的外甥。”严伟解释的比较隐晦,但要说起来,这事还是他的功劳最大。
虽然他把当时时笑跟他解释过的事情,一一上报给了教务处审核的几位老师,可口说无凭,教务处最后又一起讨论了这事,还是没做出决定。
于是严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给秦肆舅舅打了个电话,将事情陈述了一遍:“这个孩子情形我很了解,家里的确不容易。如果真的是个误会,烦请姚教授问一下您外甥,到底是什么情况?”
时笑从教学楼琢磨到食堂,斟酌了一路——要不要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感谢一下他?
无论他是出于何种原因亲自打电话来澄清,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可是该怎么开口?自从上次撞破了尴尬,加之这么多天已经没有再联系,似乎总有种微妙的东西参杂在了其中,无法像之前一样坦然面对他了。
又或者,像他这种人,竟然会有耐心来澄清一件对自己根本造成不了多大影响的事情,也可能只是真的想跟她撇清关系而已。
于是就这么犹犹豫豫,一直到晚上都还没下定决心。
十二月,寒潮已至,大雪纷飞。
时笑和往常一样从图书馆出来,天空还在飘雪,寒意凛冽,冰寒清冽的空气透过皮肤刺激着人的神经。
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随着这场大雪,已经悄然而至。
她穿着厚厚的外套,低头看路,慢慢朝宿舍楼走,雪地鞋踩在白白的积雪上,窸窸窣窣。
可是突然间,前面出现一道人影,时笑脚下微微一顿,抬起头。
前方的枯树下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穿着黑色大衣,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那双漆黑的眼睛正笔直地盯着她。
只是黑夜模糊了人的脸庞,时笑的后背却突然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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