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
春姨娘柳眉倒竖,薛明珠盯着她,慢慢笑道:“没有人敢么?合着这府里的人都被你拿下,倒不把我这奶奶放在眼中,是么?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如此,咱们就在这里等爷回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你……姐姐别想拿着爷来压我……”
春姨娘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薛明珠厉声道:“你说得什么混账话?爷都压不了你了?你想做这付府的反叛不成?绿玉,你立刻去找管家,带随从来拉炭,就说我的话,如果不听吩咐,明儿我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你……”
春姨娘从未见过薛明珠如此针锋相对的模样,偏偏对方又是正室身份,一时间不觉一个头两个大,忽听身后荔枝冷笑道:“奶奶开口闭口不离那几百斤银丝炭,还正室夫人呢,这样的斤斤计较,连我们也看不上眼。”
“听听这话,多大的口气,几百斤银丝炭,你身边一个丫头都看不上眼。”
薛明珠悠悠一笑:“没关系,你们看不上,我看得上,如今这点算什么?岁月悠长,斤斤计较的事,往后多着呢。绿玉,去办事。”
“是。”
绿玉有些犹豫,小声道:“奶奶,不如等一会儿您回去了,奴婢再去办这事,不然这会儿您身边没个人跟着,不像话。”
“怎么不像话?我们自家姐妹,哪里有这么多讲究,你还怕春姨娘吃了我不成?她就是想吃,也得有那个牙口。”
春姨娘脸皮子抽搐两下,强忍着气咬牙笑道:“姐姐说的是,谁能吃得下您?倒是您这笑得露出白森森牙齿,正经是吃我来了。”
“是啊。如果我能吃人,就你,还有李姨娘凤姨娘几个的做派,我早一个个都吃了。”
薛明珠似笑非笑,接着瞅了绿玉一眼:“还不快去?”
“是。”绿玉答应一声,叹了口气出门,心想:春姨娘这边的钱,日后怕难赚到了,不过奶奶如今倒是强势崛起,她又一直要我投诚,我不如顺水推舟,也不吃亏。又或者,春姨娘忌惮奶奶,越发心急要她的情报,我随便挑些无关紧要的报来,说不定还能赚个双份。
这里薛明珠看着绿玉离去,转身对春姨娘道:“行了,我们进屋说话。”
春姨娘眼皮子一跳,淡淡道:“姐姐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没有你那个福气,如今眼看入冬,家里不知多少事要安排,实在是没空招待你。”
“这么繁忙吗?”薛明珠点点头,接着拍拍春姨娘肩膀,诚恳道:“先前因为我性情随和,家里的事多交给你掌管,害你累成这样,就连说个话的工夫都没有,这都是我的过错。无妨,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今日我就陪你一同理事,熟悉一下家中事务,日后慢慢的,就不用劳烦你了,到底我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一应家务,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春姨娘此时和耿氏的心情是一样的,只差没把血喷出来,她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瞪着薛明珠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薛明珠岂会怕她,冷冷回看:“你听不懂人话?”
“果然,我早说过你这回不是好路数,一起一起的,这不就蹬鼻子上脸了?拿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够,如今干脆要夺我的权了是不是?”
“要点脸,那是你的权吗?听见哪个官宦府中是小妾当家理事?不过因为我先前过于谦虚,才让你过了几年掌权的瘾,还真把自己当正室夫人了?醒醒,你只是个姨娘,又叫贵妾,贵妾也是妾,懂吗?”
这话可以说是半点情面都没留,春姨娘当家之后,气焰越发高涨,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个妾的身份,时日长久,这就成了她心中的刺,无人敢触碰,没想到今天薛明珠竟毫不留情直接戳穿了她的皮。
这如何能忍?春姨娘一双手握得泛白了关节,眼睛里仿佛喷出火来,恶狠狠咬牙道:“那又如何?是爷委了我当家,我兢兢业业,辛劳五年,将这后宅经营的井井有条,奶奶如今就想摘桃子?到底咱们两个是谁不要脸?”
“这种桃子,正室夫人想摘就摘了,天经地义的事。也别说桃子,就是妾室生出来的儿子,我这个做奶奶的想抱来养,也没有你置喙反对的余地。”
薛明珠仍是一派悠闲:这些所谓的制度,都是万恶旧社会对无辜女子的压迫和剥削,她是一万个唾弃反对,但不可否认,用这些对付眼前春姨娘的时候,还是挺爽的。这恰好是恶人自有恶来磨的真实写照。
“你……你竟然能说出这样话。不,你不是奶奶,奶奶死了,现在的你是被恶鬼附了身。”
春姨娘捂住心口,连退几步,指着薛明珠惊恐道:“奶奶不是这个样儿,她说不出这样不要脸的话,也做不出这样狠毒的事,她善良慈和,胸襟如海,沉默可亲……”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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