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拨弄着百叶窗,从缝隙里面看出去,立体的城市在他眼中变成了单薄一页。就好像他与南涔原本浓郁的父女情,在他的践踏之下,变成了索然无味的白水。

他的声音是追悔的感叹:“周董,我已经很久没有为我女儿做过一件事了。”

周父不解及愤怒的挂了电话,招来律师商量对策,也顺带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这么说,他是真的对南涔有非礼之举?”

“是。”

“依你看,他们胜诉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难。”

听见这话,周董的心才定了定。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给南怀远打电话有些冲动了。

南怀远确实留了心眼,将自己与周父的通话录了音,传送给了南涔。

南涔收到录音的第一时间,便给严牧风去了电话。两人一起去了警局,将这段录音给了办案警察。虽说这录音不能直接证明周易寒有罪,但多少说明了是有其事的。不然为何,周父要私下给南怀远电话,还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

他们又将案件重新理过,对于会所的工作人员进行了重新的盘问。这次他们的回答不同于上次倒向周易寒的坚定,有些闪烁其词。

江临声这边没有停下。他让报社继续加大对这件事的报道。即为他们赚取了流量,而且报酬又不低,何乐不为?不过只是动动手中的笔杆子。

文字的魅力与它的威力是相等的。它能传递出多浓烈的震慑力,就能传递出多大的杀伤力。自古以来,政府对于言论自由的把控都未曾有过松懈。

周氏的股票在持续下跌,不过还能控制。但是,对于几家原本已经谈妥的合作,对方变得有些犹豫不决,观望着这件事情的发展。

周遇主动找上父亲,言明这件事给公司带来的恶劣影响。如果他这次还想着要包庇弟弟,说不定他下一次还会惹出更大的事情来。甚至威胁父亲:“是不是他周易寒以后就算是杀了人,你也会不惜赔上周氏,也要保他?”

他无力与女儿辩解,只说:“等你有一天当了母亲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不是在爱他,而是在毁他。”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坐牢。”

“那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他南家颠倒黑白。”

“周董,你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你不知道吗?这些年来,由我出面解决掉的女孩子有多少了?如果你执意要拿周氏陪他玩,请你把我应得部分兑现给我。我不乐意奉陪了。”

他怒不可遏:“这个关头,你竟然还想着分家产?”

“因为我不像你,老糊涂。”

他下了驱逐令:“你给我滚出去。”

周遇出了父亲的办公室,径直走进了法务总监的办公室,拿起他桌上的牌子看了看,背出律师的宣誓词:“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律师,我保证忠实履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工作者的神圣使命,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维护宪法和法律尊严,执业为民,勤勉敬业,诚信廉洁,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努力奋斗!”

然后,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露出嘲讽笑容:“赵律,你当初为什么要学法?”

他脸色顿时白了下来,似懂她的话,又似不懂。

她收了笑,耸耸肩:“我本科兼修了法律。一时想起,情不自禁地背了出来。”

“周总,想我怎么做?”

她用手指的文件指了指他的心:“赵律,还需要我来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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