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事牵连甚广,甄舒没有立刻告诉旁人,她还要办几件事。

甄家像是飘荡在巨浪翻涌的大海上的一艘小船,支离破碎几乎快要覆灭,可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拯救这艘船,拼尽全力绝不罢休。

薛家正逢喜事,刚嫁了女儿,对甄家这事有些忌讳,李氏上门求助,贺氏见了她,也很同情甄家的现状,答应劝薛老爷帮帮忙。

李氏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论如何也只能试试了。

只可惜,薛家刚冒了个头,薛家的生意就出事里,薛家自是不敢再出头了,有了薛家在前面枪打出头鸟,甄家交好的几家也只能明哲保身,视而不见了。

甄家这才是真的陷入了孤立无援之际。

为着这事儿,薛蓉卿出嫁那日,甄舒也没能去贺她大喜,为她添箱。

薛蓉卿很无奈薛家帮上忙,竟然抱着自己的一千两体己银子和贺氏给她的五千两傍身银子给了甄舒,说什么也要她必须收下。

“娇娇,我帮不上你的忙,只希望这点钱能帮到你一些。”

甄舒很感激,抱着即将出嫁的薛蓉卿,眼泪赖赖落下。

“我不能亲眼看你出嫁了……”

当初说好了要看着彼此出嫁,却没想到还是甄舒食言了。

两人抱着痛哭好一阵,才止住了情绪。

五月三十,甄佑财被收押入狱第二日傍晚,宋鹤才神色倦怠的从外面回来,甄舒也刚从外面回来,正在交代门房,最近得多加注意些,怕有贼人想来捡漏,墙倒众人推,这时候甄家岌岌可危,不能再出乱子了。

刚吩咐下去,转头就看见了回来的宋鹤。

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无名业火压也压不住。

甄舒知道,宋鹤是读书人,最不耻于商贾同流合污,此时甄家出事,让他出力不太可能,只是甄家出事他还彻夜未归,只知道抱着他那团破书进进出出,甄舒就觉得心寒。

“舒儿,我昨日去恩师徐先生处……”

“徐先生徐先生,甄家都快完了,你还只知道去请教你的混账徐先生,甄家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和我说要搬出甄家,和甄家划清关系了?!”

下意识说出口的话,一瞬间刺的宋鹤心口一紧,他有一瞬间的局促,有些疲惫又有些委屈的喊了声:“舒儿。”

甄舒再不想看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这些日子,大家都很疲惫,谁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顾及彼此的感受,宋鹤明白,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他想说自己真的没有不把甄家当回事,他没有瞧不起甄家,也没有想过要和甄家划清界限明哲保身,舒儿为何会这般想他?

甄舒心口憋着股子气,一口气走到正房,被李氏身边的大丫鬟桂子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四娘子,夫人方才歇下,还是侯妈妈刚从姑苏回来,否则咱们都劝不住夫人。”

桂子声音压得很低,甄舒听见侯妈妈的名字时却是精神一振。

“侯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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