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刀斋悠然地转了一圈掌心的七孔竹笛,负背笑道:“呵呵,好!那……可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当年,我枉死城三少主游历人间,在丹波国大江山之主——酒吞童子手下救了一位处子少女。这少女面容娇美、博学多才,可惜是艺伎出身,只得日夜跟随三少主作伴、抚琴起舞,以求报恩。我主生性洒脱,自也不太在意,可谁知没过多久……那少女就对他暗生了情愫,欲要以身相许。”

听到这里,小般若子和一众歌舞伎都神情古怪,就好像……明明猜出了些什么?却非要捏着大腿提醒自己,切切不可相信无端的猜测。可是,她们毕竟是人——还是年轻的姑娘家,她们也会好奇,也会不自觉地问出那句:“后来呢?”

鬼刀斋微微摇头,叹得一声道:“唉,可是我家三少主却并非对她有男女之情,因而将她带回了自幼成长的京都后,就不告而别了。诶呀呀……谁知道这个姑娘求爱不得,就开始对三少主大人怀恨在心,并立志终身不嫁、要做弑鬼驱魔之人杀光所有地下来的恶鬼!呵呵,其实说实在的……贱下觉得,她就是知道你们杀不掉我家少主,方才逞那一时口舌之快的……”

这段话一出,谁都晓得了这个故事的女主角……正是他们‘樱之团’的团主大人。只不过,事实……真的如这地下界来的鬼中大将所言吗?那位猎魔人的首脑……如今还深深爱着枉死之城的少主吗?

一阵晚风又簌簌吹来,引得漫天樱花飞舞。

她们,飘在夜空中、荡在溪流里,像极了人们年轻的爱情——美,而终要凋零。

在凋零的,还有一位美人。那妈妈桑干咳了两声,渐渐敛起了招牌的笑容,浅浅道:“鬼刀斋……你敢用项上人头保证,自己没有将此间的故事移花接木、颠倒是非黑白吗?”

鬼刀斋浅而一笑,环顾起四周所有的活人道:“哦?难不成妈妈桑您所知道的故事……并非是如此的吗?如果是,那还请您开个金口,来把真相告知于众罢!”

听得此言,妈妈桑的眸子里便暗淡了片刻。她的朱唇在颤动,好似是有什么话立马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却又顾忌着周遭人多事杂,把话咽了下去。她叹道:“无论如何,鬼三郎都对不起团主大人,他……是个男人的话,就应当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那这个罪,一定是大得让人嗤之以鼻,恨不得生啖其肉了。

可鬼三郎这个家伙……当真会犯下什么重罪吗?他,可一直是个心怀正义、爱好管闲事的浪客豪侠啊!黄泉心想着,不禁也想管一管朋友的闲事,上前问:“妈妈桑,我是鬼三郎的朋友,你……应该瞧得出来吧?”

“瞧得出来,你的兵刃……正是鬼三郎的贴身佩刀。”

“嗯,我和他虽然交往不深,但也清楚他并非是个龌龊小人。敢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抱歉,我……没法相信一个陌生的外邦人,请恕妾身无可奉告。”

“呵呵,晚辈知道你还不了解我,自然没法相信我……”黄泉倏然一笑,瞧着眼前这些黄皮肤、黑眼睛,嘴中还夹杂着炎黄语的桑元艺伎道,“不过,若是我以炎黄之国太子的身份,来向诸位求证呢?”

问得此话,他的左掌便是一翻,唤出了那象征炎黄皇室血脉、帝位继任传承,以及点亮八万万子民漫长冗夜的天赐明灯——血玉灵玺!

灵玺一出,黄泉的斗篷便飒飒飘然。他胸口已作废的四重血契也隐隐亮起了暗红的光,并从其单薄的深枣色衣衫内透了出来……

亮了,亮的还不止血玉灵玺和血契。

那群或多或少接触过炎黄文明,甚至体内流淌着些许炎黄之血的艺伎——她们的眼睛,也好似是被这鲜血般的红芒所点亮,发出了敬畏而惊叹的光。

小般若子的体内,更是有一半炎黄血统。因而她在血玉灵玺的灵压共鸣之下,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在发热、心跳在加快,仿佛整个人都要沸腾燃烧。她快要相信了……信这一定是如假包换的血玉灵玺,而眼前的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炎黄之国的嫡传太子!

她瞄了眼同样看得出神的妈妈桑,旋即颤抖着纱后唇齿试问:“你……你当真是炎黄国的太子爷吗?你胸前所亮起的……就是传闻中决然不可背叛的天帝血契吗?!”

黄泉郑重地颔首一点头,干脆是拉开了衣襟、露出一部分重叠的血契道:“我姓黄名泉,乃是东土大陆炎黄之国第四十七世皇孙,也是先帝黄胤正钦点的嫡传太子。而这四重血契……便是我以血玉灵玺为中保所立下的契约,无论是人是鬼、是仙是魔……但凡违背,便只有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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