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消散,二十六重轮回剑阁,也不过是一间茅草屋。

农家小院围着篱笆,前院的土地上散落着一些东西。

一具四分五裂的黑漆木傀儡,几件破碎的法宝。

还有一块放在小院正门前,已经被斩成两截的神牌。

傅红雪就站在小院子里,与外面的蜀山剑修们不过几十步距离。

但这短短几十步距离,却宛若天堑一般,将他们隔开。

剑阁虽破,轮回剑尚在。

森然剑锋哪怕隔着屋子,也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煞气。

傅红雪得到认可,此时倒还没什么感觉。

但外围的白眉真人他们,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剑意波动传递出来的隐晦警告。

传承重地,擅入者死。

......

看着凌乱的小院子,傅红雪一阵恍惚。

先前经历的一切犹如梦幻泡影,此刻突然化作农家小院,产生的荒诞感就格外不真实。

但这一切却又偏偏真实发生了。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一间简陋的茅草屋。

三合土垒成黄泥墙,内中碎石拼凑,似乎是尽力将这小屋做的稳固些。

但如此简陋的屋子,却总要叫人怀疑,它马上就要坍塌。

可世间的事偏偏如此,仿佛老天的恶趣味一样。

那些雕梁画栋的巍峨宫殿,总会在某一日毁于战火。

而眼前这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却实打实存在了近万年......

傅红雪走了进去。

屋中陈设朴实无华,就像这茅草屋一样,渗透着简朴到极致、甚至称得上简陋的气质。

一张木床没有铺盖,受岁月磨砺,那木料早已发黑。

床边泥墙上有一根铁钉,那铁钉也爬满了红锈。

当傅红雪开门的瞬间,铁钉被吹入屋中的微风轻吻。

便断裂、便瓦解。

犹如一个意志力紧绷到了极限的人,终于被最后一丝稻草压垮。

而悬挂在铁钉、简陋到没有剑鞘、甚至连剑柄都朽烂,只剩下破铁片一样剑身的长剑,也随之坠落。

傅红雪看着那长剑上,系在长剑剑锷处的一根红绳。

那根红绳与这里的尘朽全然不符,前主人似乎对它格外重视,甚至不惜注入一丝剑气,力保不朽。

它因此经历了漫长岁月,却依旧崭新。

随后,傅红雪的视线落向那一张床。

他发现床上散落着支离破碎的黑色木渣,那渣滓早已炭化。

除此以外,也有剑柄上常见的云纹金包鞘。

只是漫长岁月过后,便是黄金也渐蒙尘,在尘埃里失了光泽。

于是傅红雪明白。

那柄剑,也是有鞘的。

那剑鞘曾被红绳拴住,封印了利刃,叫它不被岁月侵蚀。

但最终剑鞘也腐烂,而其中利剑也终于成了破铁片。

傅红雪不知道这背后有怎样的故事,但他猜想着,以为那剑主人一定是个很专一的人。

红绳常为女子赠予心上人,上古时,更有借月老红绳拴住情郎心的传统。

傅红雪收回视线。

他的视线转移到一旁,在身畔房梁上,一枚白玉般的指骨悬在半空。

傅红雪认得,那一定是人类的指骨。

他脑中诸多传承,杀戮之刃三部分,其中一部分记载了与人体构造相关的丰富知识。

这些知识堆积,让傅红雪成为一个比杀手、比医生、比任何人都懂得人体构造的大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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