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玄回到房间时,顾宁她们也已洗漱完毕。
剩下的行李本就不多,也不用浪费太多时间收拾。
一行人走到楼下用了早膳,并吩咐店家准备了充足的干粮。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便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此时日头正好,照的整个街道都是亮堂堂的,像极了那日他们从石门村启程的天气。
顾玄在外头赶着马车,两个男孩却是坐不住的,一起到了车厢外边,一左一右坐着看沿途的风景。
顾宁则端坐在马车内,听着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闭目养神。
如此一天的路程下来,行至一处破庙。
今晚便在此处歇息了,因着顾玄要到一旁安置马车,故而是顾宁带着一行人先进得庙内。
庙里十分空旷,上首的神像也已经破败不堪,看不出之前供奉的是哪路神佛。
此时庙内最里边的房梁底下,却背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很是挺拔,站在那里宛若一棵翠竹,身上穿着一袭灰色的粗布长衫,头上绑着方巾,应当是位读书之人。
只是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截极粗的麻绳,端看这架势,应当是要轻生吧。
此时顾玄也走了进了,那男子听到了身影,回过身来。一时间让众人眼前一亮。
无他,因为男子生的剑眉星目颇为俊朗,只是现下通身萦绕着一股颓败之气。
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一时间众目相对寂静无声。
本来人家心灰意冷想要了却生命,旁人实在是不好打扰,况且这破庙也是人家先寻到的。
只是现下天色已经黑了,方圆几十里内也没有过夜之所了。且此事让顾宁等人遇上,许是冥冥之中别有天意吧。
是而,向来对管闲事避而远之的顾宁,罕见地开了口。她先是屈身向他行了一礼,而后言到:公子,此间相遇倒是我们唐突了,只是不知公子遇上了什么难事,要再此了解呢?
那男子像是并未听到顾宁的话,也或者并不想多言,继续转身想要将手里的麻绳往房梁上套。
顾宁见男子并未反应,只能继续讲到:公子且慢,今日我等人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在此歇息,若您在一旁吊着,委实不好,我们这里还有孩子呢。
左右您存了必死的心思,早上一刻或晚上一会儿也并无大碍吧?
我看您应当是位读书人,君子贵生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您在此寻死应当是遇上了极大的难事了吧?
不若对我们这些陌生人讲一讲,如此也不枉白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顾宁的一句“白来人间走一遭”像是正好刺在了男子的软肋上,他把麻绳一扔,便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宛若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那笑声中透露着无法言说的凄凉。
等他笑够了,人也恢复了几分神志,他抬头透着庙里破败的窗户向外看去,缓缓地开口。
像是在对顾宁等人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出身贫寒,自幼苦学,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
我在最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看惯了穷苦人家的艰难困苦。
幼时便立志苦读,将来考取功名,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
可如今朝廷腐败,官官相护,贩卖官爵浑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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