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翰?”
他稍稍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可邢司翰的力气很大,几乎纹丝不动。他不由拧了眉头,“放开!”
邢司翰脸上没什么笑,只淡淡的说:“放开可以,马上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说为什么?”他缓缓侧过了透,深邃冰冷的眼眸,对上莫晋源的眼睛。
莫晋源冷然一笑,说:“你让我离开,我就要离开?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黎静静又是你的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黎静静是我的谁,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迟早会知道。识趣一点,就离开,不然会很难看。”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极有威慑力。
即便是莫晋源,心口不自觉的颤了颤,深深看了他一眼,却已经坚定的坐在椅子上,说:“你以为用强,黎静静就会跟你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邢司翰松开了手,似乎并不打算跟他在继续纠缠下去,也不稀罕跟他废话。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没一会,就进来两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把莫晋源给架了出去。
那两人的块头很大,又是练家子,说到底莫晋源还是太过斯文,几乎没怎么反抗,人就被带走了,塞进了一辆保姆车里。紧接着,车子就飞快的消失在了餐厅大门口。
站在旁边的服务生睁大眼睛,微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邢司翰缓慢的走到莫晋源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侧头看了服务生一眼,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服务生一下回神,整个人颤了颤,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眼里满是恐惧,十分勉强的扬起嘴角,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邢司翰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转而将目光落在了菜单上,又加了几个菜,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两分钟之后,黎静静从卫生间里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那个神经病,竟然顶着她的门,害她在卫生间里待那么久。她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走过去,当她看到座位上的人时,一下就停下了脚步,有些反应不过来。闭上眼睛,片刻才睁开,然而,坐在那里的人,怎么从莫晋源变成了邢司翰?
邢司翰不是应该还在纽约的吗?
她的双脚像是钉在地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视线往四周绕了一圈,哪里还有莫晋源的影子。
这时,邢司翰抬了一下眼帘,见着她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便对着她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了一下。
黎静静好一会才彻底反应过来,微微拧了眉,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问:“莫晋源呢?”
他面不红心不跳的说:“他临时有事走了。”
黎静静哼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是被你绑走了吧?刚才也是你找人顶着我的门,不让我出来的,是不是?”
他笑着,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到他走了,我才进来的。我想你一个人吃饭一定很无聊,这才进来陪你。”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让你陪我吃饭?”
他没有问,只是转了话题,说:“这家餐厅的厨师做菜的手艺不错,我也挺喜欢的,不过我现在吃东西也要严格按照营养餐来,有些东西不能吃,一个月也只有两次能够放肆的机会。”
“我对你平日里的饮食,并没有任何兴趣,你不用说的这样详细。”黎静静将手机放进了包里,那架势,是准备离开的打算。
邢司翰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说:“不是朋友吗?怎么连一块吃个饭都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而是你的方式,让我觉得没什么胃口。莫晋源呢?”她问。
“不知道。”邢司翰神色不变,只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黎静静双手捏着包包,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莫晋源呢?”
“不知道。”他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黎静静紧抿了唇,片刻,才噗嗤笑出了声,点了点头,说:“行,你就当我没问,总归你也不至于杀了他。你慢慢。”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
邢司翰放下了钞票,拿了拐杖,也跟了出去。
车子是莫晋源的,他人不在,黎静静自然也开不了车。她站在餐厅门口,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刻往左边走去。她走的很快,但邢司翰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时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行人路灯只剩下五秒的时间,她想了想,立刻冲了过去。她跑的很快,对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来说,这一条路不算长,五秒的时间搓搓有余。
可对于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黎静静原本以为自己会成功甩掉邢司翰,这个十字路口上的车子很多,行人很少会闯红灯,也不敢闯红灯。
可她只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她眼皮一跳,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一回头,就看到邢司翰特别镇定,而又缓慢的在穿马路,有几辆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开过去的。
那一瞬间,黎静静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差一点就要冲过去扶他。
有几个司机降下车窗咒骂,话说的十分难听,可邢司翰仿佛什么也听不到,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样坚定不移,一步步的走过来。黎静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掐着肉,生疼。
她的嘴唇紧抿,就在他快要走到的时候,一辆车子的后视镜大概撞到了他,他突然就倒了下去。
这一次,黎静静没有忍住,立刻冲了过去,并对那个司机,大声道:“你没看见人吗?眼瞎还是觉得在这个路口你撞了人就不需要负责?”
黎静静的神色很凶悍,那男人却没有半点歉意,说:“大姐,是他在闯红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避开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在闯红灯?这条路那么长,他过来的时候原本还是绿灯,他的腿脚不方便,走的慢,路还没走完就转了红灯!不然怎样?你让他站在原地不动吗?你说避开?我看你就是想要撞死他!你给我下车!”她说着,猛地站了起来。
邢司翰却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算了。”
那男人也不想找麻烦,身边的女人已经再说了,他勉为其难的说了声对不起,就直接开走了。
“有本事就给我回来!”她冲着那车屁股咒骂了一声。
邢司翰拽了拽她的手,笑说:“我没事。”
黎静静看他还笑的出来,气不打一处来,可也忍着,停在他们跟前的车子,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摁喇叭了。她拧着眉头,将他扶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那一瞬间,她微的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震惊,甚至是不敢相信。
他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惊讶,笑说:“可以的话,你走慢一点,不然我真的追不上你。”
黎静静扶着他走到路边,好一会才回神,一下松开了手,眼神恍惚,说:“追不上就不要追了,你跟着我跑干什么,是想连累我吗?”
她别开头,视线落在别处。
“就算我真的撞死了,也不会连累你。”
黎静静猛地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她走的很犹豫。刚才不小心碰到他腿的那只手,此时紧紧的握成拳头,久久没有松开。
那种硬邦邦的触感,一点儿也不像是人的腿。
她走的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邢司翰并没有跟上来,他与她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似乎是不想打扰她。
她吞了口口水,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请客吗?”
他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当然是我请客。”
随后,黎静静推开了肯德基的门,邢司翰跟在她的身后,她站在点餐台前看了好一会,点了一大堆东西,也不过两百度。邢司翰付了钱,便与她一块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肯德基了,她几乎都忘记了味道。
邢司翰没动,他和小时候一样,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长大了就更不会喜欢。他靠着椅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吃着汉堡包。
默了一会,问:“好吃吗?小时候的好吃,还是现在的好吃?”
黎静静擦了一下手,说:“味道没变,但小时候的好吃,因为小时候喜欢,长大就不喜欢了。”
“不会,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长大也还是会喜欢。如果真的不喜欢,你一口都不会碰。”他说的十分笃定。
黎静静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伸手打开了番茄酱,帮她挤在了纸盒上。
“那是你。女人不是这样的,如果一个女人说不喜欢了,就真的不喜欢了,也不会再回头。邢司翰,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会停下自己脚步来等你,我会觉得不耐烦,我最讨厌的就是等待。所以,既然你现在已经跟不上我的脚步了,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她放下了只吃了一半的汉堡包,说:“还有,你不用那样对待莫晋源,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从未想过。”
邢司翰脸上的表情不变,淡淡的笑着,漆黑的眸子,越发的深沉。他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最终还是黎静静受不了转开了视线,她舔了舔唇,闭了闭眼睛,说:“如果我真的慢下来,愿意跟你一起走,那一定是因为我可怜你。邢司翰,你需要这样的可怜吗?”
此话一出,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动。
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动了动,片刻,他微微垂了眼帘,肯德基内的环境很嘈杂,而他们的位置正好在儿童区附近,耳边不停会响起小孩子咋咋呼呼的声音。
这样一个环境,他们却说着这样严肃的话。
他的手缓慢的握成了拳,慢慢的指尖泛白,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黎静静看着他的样子,心底传来一阵阵的酸涩,仿佛有一双小手拧着,有些痛,又有些难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可就是不受控制的说了。可能她潜意识里,对他还是排斥的,依旧无法释怀被丢弃的事儿。
她笑了一下,侧过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笑说:“为什么?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会问我为什么吗?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放弃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我觉得伤心了,也就放弃了。邢司翰,你不能指望我受到那样打击,还会在原地等你,就算我在原地等你,可我等到你的时候,已经放弃了。”
“你不可以指望,当你伤害了一个人之后,她还会在原地痴痴的等你。毁坏的沙雕如何重盖?”
邢司翰垂了眼帘,黎静静已经起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迅速的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很轻,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十分含糊,可黎静静还是听清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显得那么清晰。
他说:“可是我没有你,不可能再活下去。”
黎静静的手指微动,笑了笑,说:“相信我,这世上没有谁没了谁活不下去的说法,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活不下去,可我还是活到了今天。邢司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她没有挣扎,好一会之后,邢司翰才缓缓松开了手。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径直的走向了门口。
她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马路边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拦下出租车,报上地址,连着催促了几声,让司机快点开车。
车子驶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邢司翰依旧坐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是一个人坐着的,前后都是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或者是情侣,高高兴兴。只有他是一个人,显得那样落寞。
黎静静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用力的扬起嘴角,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就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结果。
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原谅,想到那个孩子,她就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明明就知道那时候的她是不适合怀孕的,却还将种子洒进来,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可饶恕。
给了她希望,又让她深深的失望,甚至是深深的心痛心碎。
黎静静的视线变得迷糊,她侧过头,立刻闭上了眼睛,将眼泪忍了回去。
回到家,她心情恢复。
她一进门,赵欣他们就拉着她问了许多问题,骆一咯咯的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了,姐姐的事儿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个小滑头。”黎静静轻拍了一下的脑袋。
黎静静跟他们说了一会子话,就回了楼上休息了。
第二天,黎静静带着骆一去了医院,董宜琳还是一如往常,躺在床上,有看护每天照顾着。
骆一是真的懂事了,他到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过看护手里的毛巾,给董宜琳擦脸擦手。
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起来是个开朗又积极向上的孩子。
他说:“妈妈,等我长大了,赚钱了,我就带你回家养病。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对了,我有一对很好的养父母,他们对我特别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们。”
“妈妈,你不要伤心,我心里不会忘记你的,他们也不会让我忘记你的,那个妈妈总是跟我说生孩子很辛苦,所以让我一定要牢牢记着母亲的好,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对我总是好的。”
黎静静一直坐在旁边听着,并没有打断。
之后的几天,骆一每天都来,跟养父母通话的时候,还会视讯给他们看看董宜琳,关系融洽。
唐立城给她买的房子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大约两百多个平方,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整个色调很干净。
里面只放了少数的摆设,唐立城把钥匙递给她,说:“以后你要是回来,就不怕没有方向了。”
黎静静将钥匙抓进手心里,“谢谢,我很喜欢。”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唐立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也要考虑考虑成家的事儿了。前天上我们家的莫晋源倒是不错,我记得以前他对你就有意思,到今天还没结婚?”
黎静静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了一眼,楼层高,似乎能够看尽这繁华的城市。
“说是还没结婚,大概是眼光太高,找不到合适的人。”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这是在等你,这样的男人很难得,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再者莫家的家庭背景很干净,他那人我虽接触的不多,只聊了那样几句,但也能够感觉到他的修养,你”
“二哥,公司最近是没什么事儿吗?你怎么管起这种事儿了。”黎静静皱皱眉,可心里对于这样的念叨,还是觉得暖心。
很久没有人在她身边念叨这种事儿了,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也不会在乎她如今几岁,是不是应该成家了。
唐立城笑,说:“我也是希望你身边能有个男人能照顾你,让你有个依靠。你总是一个人,又在外面,我也担心你。当然,一切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不想就不用勉强,嫁人一定要找一个自己觉得好的人。”
黎静静但笑不语,她想她这一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吧,就更不要说嫁人了。
邢司翰刚倒满的酒杯,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邵启越直接把酒倒了,回来时,邢司翰又不知死活的重新拿了个酒杯,倒满了酒。
他拧了眉头,若不是周江他们打来电话,这人大抵是准备喝死自己了。
他再次一把夺过,将酒杯重重的砸在了一侧,沉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命捡回来,有多么不容易!你还这样糟践自己?你疯了!你不想活了么?”
邢司翰嘁了一声,说:“倒不如死了,死了说不定她还会一直记着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一只手抵着脑袋,并没有强行去抢酒,而是侧目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没什么,你就要我喝吧,无所谓。”
“我告诉你,你死了之后,人家只会把你忘的更快。说不定你死后不久,她就会结婚。”
“结吧,我会祝福她的,她开心就好,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是我伤她太深。我的错,现在是我活该受的苦。她要嫁人要嫁给别人我成全,我成全就是了。说起来,到了今天,我哪里还配得上她。不,不止现在,以前也配不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拿了酒瓶,对嘴喝了一口,邵启越拦也拦不及,当然他若是打定主意非要喝,他也拦不住。
这时,邢司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只一个小婴儿的照片,样子有点古怪。
邵启越看了一眼,微的皱了一下眉。
他说:“她生的孩子,那个孩子,她竟然真的生下来了,是个小男孩。最后她又亲手把他送走,你说这样一个女人,我怎么还配得上?她明知道孩子是不健康的,却义无反顾将他生下来,甚至试图养活他,可我呢?当初自以为是的把她推开,她要的从来就不是我推开她,而是我不管什么时候,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永远都不松开,就算是死了也不要松开。”
他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那张婴儿照,是他在她纽约的房子里找到的。就夹在一本书里,那本书上写着她怀孕到生下孩子到送走孩子,每一天的心情。
她很勇敢,很坚强,她从来都是这样勇敢和坚强。
邵启越看着他,再次抢走他手里的酒,沉声问:“所以,你这一次,又打算再丢弃她一次是吗?”
邢司翰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都愿意生下那个孩子,说明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你的,只是心里有个结,而这个结是需要你有耐心,用时间去慢慢解开的。她承受的那些痛苦,包括这个孩子,你以为你只需要一句话,她就能够回心转意,对你笑脸相迎?天底下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女人的心碎了,你要补回来,也没有那么容易。”他伸手扣住他的肩膀,说:“阿翰,在那场劫难中,你努力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你是要用你的余生来给她的幸福,而不是就这样她说两句狠话,你就这般轻易的放弃,这跟你选择放开她的手是一样的。”
“你以为你死了,她就会原谅你了?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甚至要比她活的更久,永远都不要丢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明不明白?”
邢司翰同他对视良久,才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捏,说:“谢谢,但我还是想喝酒。”
“行,你喝白开水,我喝酒,就当做是你喝了,成不成?”邵启越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给他的酒杯里倒了被开水,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酒,然后将白开水移到他的面前,说:“你就当这是上好的茅台。”
邢司翰低低一笑,旋即像是想到什么,说:“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最近谈恋爱了?”
“没有,最近不想谈恋爱。”他转开了视线,神色有异。
“看样子是碰到刺头了。”邢司翰笑了起来,喝水的样子,喝出了酒的味道。
“你啊你,先想想要怎么办才能把人追回来,再来管闲事吧。我可听说了,黎静静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没以前那么软,那么好拿捏了。”
邢司翰笑笑,神色温和,“她其实一点都不软,从来也没软过。”
“哎,以前她赖着你,现在换你赖着她。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傅靖州要是知道了,非笑死不可,想想你以前说他的那些话,这会子,该原封不动统统还给你了。”
邢司翰托着下巴,眯了眼睛,说:“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
邵启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抿了口酒,啧啧了两声,说:“纸包不住火,我猜他很快就会知道的。毕竟甘梨可是黎静静的朋友,我就不信,黎静静不会去找甘梨。”
邢司翰只淡淡的笑,没做回应。
默了一会,邵启越往四周扫了一圈,说:“你不打算换个地方住吗?这老宅看着越发的阴气森森了,你还一个人住着,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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