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翰,我告诉你,你现在缠着我,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黎静静绞尽脑汁的想着最恶毒的话去刺激他,企图让他再次弃她不顾。她想,她这个时候的嘴脸一定非常丑陋,刻薄,甚至让人难以接受。

但她不在乎,若是在乎,也不至于要做到如斯地步。

“邢司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不是觉得是我有问题,是我不能够理解你的用心良苦?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该原谅你,然后安安分分的待在你的身后,任由你的差遣。真的是很抱歉,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这人记仇不记好,说起来,你对我又何时好过?别说感情,但凡有一点儿感情,你当初就不会那么干脆利落的丢掉我。”

黎静静瞪大眼睛,眼里带着怒火和不耐,“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如跟顾景善待在一起!轻松愉快。我以前跟你说的很清楚,我曾经爱过你,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在我眼里,你就是陌生人,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都只是陌生人。”

她字字诛心,那天之后,她每一天都在学着将他放下,将她唯有的爱意收回,好好存放,以后绝不轻易将它放出来。开始很痛苦,但时间终究是最好的良药,一开始吃着苦,慢慢的也就没了感觉,然后痊愈。

如今,她已经痊愈了,她再也不想回味那苦到想死的味道。

邢司翰握着她手臂的手越发的用力,黎静静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拧了一下眉,低声说“快放手。”

顾景善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这人是怎么回事,该接电话的时候偏就不接。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邢司翰自说自话一般,然后笑,笑容看起来很干净,可语气却有些硬,摇摇头,说:“我不会放手的。”

黎静静说:“顾景善说不准很快就会到,你确定你不放手?”

她的语气很认真,神情也异常认真,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准备跟顾景善摊牌吗?”

邢司翰突然笑了起来,换了一种神态,说:“就算我不摊牌,你不是也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吗?既然如此,不如由我来摊牌,也一样,不是吗?”

“你真的要这样做?”黎静静是不信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做,就算他想要这样做,叶水生他们也不会让他如此。

有些事儿,费劲了力气布下的局,怎能功亏一篑?

“你做的那么多事儿,装疯卖傻,又被人当狗一样关在狗笼子里,这么没有尊严的事儿,你都做了。临了,你要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跟顾景善正面迎战?”

就算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但黎静静还是不信,怎么都不相信。

他说:“那是我的事儿,你关心?”

黎静静哈了一声,转开了视线,“我不关心你,我只关心我自己,你用这种方式摊牌,摆明了是要将我一块拉到地狱去,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很精湛。邢司翰,你就是见不得我过的舒坦?每次我觉得我的生活开始好起来了,你就要出来搅和一顿,把我打回原形。”

“以前就当是我欠了你的,可现在我们两个互不相欠,我绝不会让你在来破坏我的生活。你要摊牌可以,但请不要带上我,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伙的!我也不想让顾景善以为,我跟你是一伙的,他现在难得不发神经病,他要是发起神经来,又变着法子折磨我,你丫的是诚心不让我好好活下去了是吧?你想让我死,你早说啊!干嘛这样拐外抹角,直接干掉我不就好了!”

黎静静挣扎了几下,实在觉得不耐烦,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背,发狠的咬,用力的咬!嘴里全是血,也不松口。

邢司翰只微微动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做任何反抗,也没有松开手的打算。

黎静静咬的一嘴的血,觉得甚是无趣。

这时,她放在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是顾景善。她不由紧张了起来,视线往四周看了一圈,车街道上的车子来来去去,她也不知道顾景善开的是什么车。她忍不住矮下了身子,一脸心虚的样。

她对着邢司翰嘘了一声,将手机举起来给他看了一眼,低声说:“你要是想让我死,你就出声!”

邢司翰但笑不语,心想她虽是这样说,但她的心里,还是站在他这边,替他着想的吧。

黎静静立刻接起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若无其事一些。

“在哪里。”他问。

黎静静说:“你到了?”

“是。”

“在哪儿,什么车子,什么牌照,我来找你。”

“不急,你先告诉我,你的位置,既然出来,我便在这里走走。”

黎静静呵呵冷笑,说:“顾先生真是好雅兴,恕我不能奉陪,这天气实在太冷,我挨不住冻。而且顾先生身体娇贵,不是说不能受凉么?这是准备自虐?”

“你做什么口齿这般伶俐?”

“我一向如此,你还没习惯呢?”

电话那头沉吟了数秒,笑说:“你若天天在耳边如此,过了三天,我大概也就习惯了。不如这三天,你便在我家,让我好生习惯一番,如何?”

“没时间,我堂堂唐家当家人,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很多事儿等着我去做,我还要照顾孩子呢。我很忙的。”

说起孩子,顾景善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上次说准备好的医生给你做流产手术,医生倒是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车里安静,邢司翰靠的又近,顾景善说的话,他是一字不落的都听着呢。

说到流产手术,车内的气氛变了变。

黎静静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现在是春节期间,做这种事儿,不太吉利,过几天,过几天我安排好所有的事儿,我就去找你。”

“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那是害他,也是害我自己。何必呢?我已经打算孤独终老,生孩子这种事儿,不想。不如一个人自在,再说了,我身边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孩子了,我干嘛要还生,把他养大都不简单。累的慌,细细一想,我只想把人送去孤儿院。一了百了,也没什么责任。”

“你到底在哪里?”顾景善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我绕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你的影子,耍我?”

“怎么敢。”黎静静说着,抬眸看了邢司翰一眼,眼神示意他松手,“站在外面太冷,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你去停车场大门口等我,我很快过来。”

“好。”顾景善似乎并没有任何怀疑。

挂断了电话,黎静静用力的挣扎了一下,“邢司翰,你别害我成吗?你要真觉得自己错了,想要改过,想要求得我的原谅,就请你放手,别在拖我下水,行不行?”

他的眼神晦暗,低低的说:“我只有一句话,不要对他心软,任何时候都不要。”

黎静静同他对视了数秒,突然认真起来,问:“邢司翰,你以前跟顾景善是兄弟吧?关系好吗?”

邢司翰大抵是知道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笑了一下,笑容里有几分讥讽,“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和好吧?他做了什么,让你有所改变?”

“放手。”黎静静决定不跟他多说废话。

邢司翰看牢她,过了好一会,还是缓缓松开了手,在她下车的时候,他再次说了一句,“答应邢家的婚事,你必须答应。”

回应他的是,一阵重重的关门声,似是对着他喊了一声没门。

黎静静用围巾捂住了自己半张脸,猫着腰,一路狂奔进了天马广场,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向附近的停车场,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有车灯突然投射了过来,然后闪了闪。她眯起了眼睛,对方又将车灯关了,她走近,停在大门口的车子熄了火,顾景善从车上下来。站在车子边上,等着她走近。

黎静静稍稍加快了步子,走到他的跟前,“没等很久吧?”

“还好,也就十分钟左右。你这帽子,还挺可爱。”他笑着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帽子上两个耳朵。

黎静静稍稍避了一下,跺了跺脚,说:“你穿这点,不冷啊,这里风大,快上车,我快冷死了。”

她正要往副驾驶走,顾景善一下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冷,就好像死人那种温度。她有些条件反射的甩开,他倒是不恼,只微笑,说:“你来开车。”

“我车技不好。”黎静静说。

“我也不好,我车技不好,还喜欢踩油门,你觉得谁开车更危险?”

黎静静笑着耸肩,表示妥协。

顾景善低头咳嗽了一声,便绕过车头,上了副座。

黎静静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吗?佣人都不管你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椅背伤,说:“今天家里没有佣人。”

“不可能。”黎静静不信,就算所有人都放假了,他身边的老佣人也不会放假。

他这样的人,身边的人要是真的都不在了,怎么可能。

他只扬了一下嘴角,并没有跟她辩驳什么,只说:“去落园。”

黎静静声音冷冰冰,启动车子之后,开了暖气,说:“我不认识路。”

“开什么玩笑?”

“我去过几次,就一定认识路了?我真不认识。”

顾景善斜了她一眼,无奈点头,“我给你指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