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邢司翰就猛地冲了出来,但他的脖子上还锁着铁链子,当他快要扑到邢越身上的时候,就一下子被拽住,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被狠狠的往后拖去。
邢越没有半分畏惧,甚至岿然不动,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低哼了一声,“真是不知好歹。”
邢司翰微喘着气,跪坐在地上,就这么瞪着他,“你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你就爽了?”
“我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我独独对你喜欢的女人会这样。”
“她有什么错!”
“她没错,一点儿错都没有,错就错在,你太喜欢她了。”
“你这个混蛋!”他再次冲了过去,可结果还是一样,被狠狠的拽了回来。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企图拽起陈曦,邢司翰瞥见,猛地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肚子上,然后整个人护在了陈曦的身上,“谁再敢碰她,我就杀了你们!”
那人被他揍了一拳,显然十分恼怒,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狠狠踩了几脚之后,就想把他从陈曦的身上拉开,却怎么都拽不开。
他咬着牙,不管那些人怎么打怎么拽,他都死死的护在她的身上,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有陈曦听得到,他闷哼的声音。
她缓缓回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眼泪落了下来,哑着嗓子说:“你不要这样。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打死的。”
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说:“你不要看,不要管,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的!”
他的手掌心是热的,很温暖。
陈曦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用力的抿着唇,缓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只是紧紧的握住。
一会之后,邢越才出声叫停,那群人当即散开。邢越慢慢的走到他两跟前,弯身蹲了下来,一把揪住了邢司翰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同自己对视。
他笑着说“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好惨,好惨哦。”
邢司翰额头布着细细密密的汗水,嘴角沁出点点血水,一张嘴,那白色的牙齿缝隙里,全是血水。他第垂着眼帘,呵呵的笑出了声,说:“你这样做,心里真的不难过吗?”
“我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他揪着他头发的手紧了紧,“该难过的人是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可真是个废物!你要是肯叫我一声哥哥,并认同我和我母亲,我倒是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前提当然,你得乖乖的听我和我妈的话。”
邢司翰依旧呵呵的笑,那一双眼睛,难得沉静,没有半点波动,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邢越,笑说:“要我认同你们母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邢越挑了一下眉,“很好,有骨气,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他说完,便猛地甩开了手。
邢司翰低下了头,身上再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压在了陈曦的身上。
“把顾落给我带回去。”
那些人再次上前,邢司翰仍咬着牙,死死的压在陈曦的身上,无论怎么拉他脖子上的链子,他都一动不动,链条掐着脖子,使得她一张脸涨得通红。
陈曦看着他,眼眶里蓄起了泪水,说:“你别这样,你放弃吧。”
他紧抿着唇,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再让你受辱,你只是个女人,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的神情依旧坚定,陈曦张了张嘴,就差一点,就要把真相说出来。旋即,她猛地转头,看向了站在跟前的邢越,吼道:“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你就不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吗!”
邢越低眸看了她一眼,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那就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吧,你一会知道自己回来吧?”
“你放心!我会自己回去!”
他淡淡一笑,把人屏退,自己也转身回去了。
很快,这院落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们一松手,邢司翰整个人就再次压在了她的身上,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
陈曦背对着他趴在地上,只能艰难的转头看他一眼,哑着嗓子说:“你这样又何必呢,我都已经这样了”
“就算已经变成这样了,也不能自暴自弃,任由他们随意欺负。”不等陈曦说完,邢司翰便打断了她的话。
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笑了一下,说:“你放心,不管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也不会嫌弃你,只要你不会嫌弃我无能。”
“对不起,落落。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可能会受到这种羞辱。如果你要恨我,我也不会说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的呼吸十分沉重。
陈曦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死死的咬着下唇,那一句我不是顾落,已经到了嘴边,叫她生生忍住。这里都是邢越的人,她若是说了,一定会传到邢越的耳朵里,她一定不能说,起码这个时候不能说。
她稍稍动了一下,邢司翰到底是个大男人,光骨架子就够重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咬了咬牙,吃力的支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旋即,将落在一旁的一件男人衣服拉了过来。
陈曦刚坐起来,邢司翰就用衣服盖住了她的身子,“对不起。”
“别说了,没什么对不起的。”陈曦穿上了那件外套,转过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阵,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口,主要是在身上。
她抿了抿唇,用力的擦掉了脸上的眼神,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不动声色的在他的掌心中写字。
“你放心,既然我愿意跟着你,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就什么都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怪你。阿翰,你要好好的。”
她在他的掌心中写下五个字,我不是顾落。
她一边写,一边说,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可声音还是保持稳定,不让任何人听出来,有任何异常。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眼帘,对上了邢司翰的眼睛。
他靠在铁笼子上,光线昏暗,他的脸上又不那么干净,便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瞳仁,那样的黑,仿佛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琢磨。
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往后一退,正欲缩回手的时候,邢司翰立刻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微微瞠目,嘴唇抖了抖,不等她说出什么来,邢司翰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一只手抵在她的后颈处。
人若干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有些不同。
陈曦整个人微微发颤,低声说:“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不轻不重。
她舔了舔唇,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继续问:“你想做什么?”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反问:“你呢?”
陈曦的目光没有焦距,她本就是一颗棋子,她想做什么,由不得她,不是吗?
她紧紧的抓住邢司翰的衣服,半晌,就将脸颊埋进了他的胸口,轻声啜泣起来。
陈曦在邢司翰的身边待了很久,才回去。
她刚走上楼梯,邢越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了房间。她深吸了一口气,顿了好一会,才跟着走了进去,顺手轻轻关上了门,她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低垂着眼帘,哑着嗓子,说:“有事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感动。”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咖啡,大晚上的竟然喝咖啡,这是诚心不想睡觉了。
“不然我该怎么做?恨他?讨厌他?可是这跟他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你是因为他而受到这种侮辱。”
她笑了笑,说:“我本来也可以不用承受这些,不过是凭着你一句话而已。”
他回过头,似笑而非的看着她,说:“所以,你现在这是在怪我?”
“我怎么敢,我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怎么会反抗,我绝对不会反抗,甚至不会说一个不字。若不是你,我早就变成妓女了,都一样,不是吗?”她垂着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以为自己已经把眼泪都流完了,可到了他的面前才发现,眼泪是流不完的。
邢越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抹掉了她眼底的泪水,说“我不是说过吗,不管你跟多少人做过,多么的不堪,这一辈子你都可以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养你,养你一辈子。”
陈曦依旧低垂着眼帘,嘴角微微的扬了扬,沙哑的嗓子,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稍一用力,便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说:“今天你的表现不行,你是被人强奸,怎么可能那么淡定。还有,你被人强奸的时候,应该一直看着他,下次再接再厉,知道吗?”
“下次?”她愣了愣。
“对啊,下次。”
她的眼眸微瞠,片刻才恢复了常色,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去休息吧。”他说完,便松开了手,仅用两根手指,对着她摆了摆,示意她离开。
陈曦紧紧抿了抿唇,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便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的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紧紧握着门把,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等情绪稍稍冷静一些,才深吸一口气,迅速的抹掉脸上的眼泪,回了房间。
邢司翰靠坐在铁笼子里,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一个男人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伞,行至笼子边上,将伞打开,插在了笼子上,一边弄,一边低声说:“黎小姐怀孕了。她跟顾景善提了要求,若是要嫁给邢越,必须让邢越给她磕三个响头,并对他注射毒品。”
后面的话,他听的不那么清楚,只第一句,他是听得真真切切。
黎静静怀孕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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