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客厅里,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黎静静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应该跟着他们一块去,好过在这儿气氛沉闷。
陈曦安静无声的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茶杯放回茶几上的时候,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响动。黎静静抬了一下眼帘,想了想,露出了一抹浅笑,说“听说你跟邢司翰快要结婚了,真是恭喜你了。”
陈曦微的勾了一下唇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他?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之间,应该也不止一夜吧?”
黎静静脸上的笑容微的僵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跟他”
不等她说什么,陈曦已经站了起来,“我真的觉得你该去看看。”
不知怎么,黎静静总觉得顾落的态度跟之前有了一些变化,好像整个人都有点不太一样。她说着,就兀自往外走去,黎静静不得不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绕过花园的小道,路过那间木屋,一直到花房后面的一出小花园。陈曦没有再进去,而是在路口停住了。
黎静静自然也跟着她停了下来。不由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知道猜不透她的用意。
过了一会,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影影绰绰的能看到几个人影,她才回头,看了黎静静一眼,并示意她往这个方向看。
黎静静看过去,能看到一个铁笼子,里面坐着一个人,而邢越和顾景善就站在笼子前。黎静静不由皱了一下眉,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才总算看清楚坐在笼子里的人是谁。
除了邢司翰还能是谁?
他就那样低着头,坐在笼子里,也没有反抗,连叫骂声都没有,脖子上挂着一条链子,那应该是以前吊狗用的。
黎静静抿了抿唇,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不愿意多看一眼。这对一个男人,或者说一个人来说,真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像邢司翰这样的人。
邢越这会叫人打开了笼子,然后蹲了下来,像招呼小狗一样,对着邢司翰呼呼了几声。坐在笼子里的人没动,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邢越说:“你在里面已经待了一个星期了,出来活动活动。”
顾景善双手抱臂站在原地,垂着眼帘,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里满是探究。
“不出来?”
邢越挑了一下眉,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不要怪哥哥心狠了,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他摆了一下手。
只一会,他的手下就拿了一盆炭火上来,盆子里放着一根被烧的火红的铁棒。就像我们在电视剧里看到古代人上刑的那种,铁烙。
顾景善啧啧了两声,说:“这么狠?”
邢越拍了拍手,双手背在身后,说:“他被人惯坏了,一定得狠,不然他不会长记性。”
他说着,又对邢司翰道:“阿翰,你爬出来,你爬出来就免得受皮肉之苦。”
话音落下,旁人就将铁烙,用力的敲了一下铁笼子。
坐在牢笼里的邢司翰很明显的颤了一下。
虽然隔的有些远,但黎静静还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根铁烙时不时的发着猩红的光,那东西若是贴在皮肉上,会有多疼,可想而知。
黎静静用余光瞥了站在身侧的陈曦一眼,可她竟然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上去救人。不过也是,若是她有心救人,邢司翰又怎么可能会待在笼子里。
然而这里,就只有她才能让邢司翰摆脱危机,不是吗?再者,他们都要结婚了,邢越用这种方式折磨邢司翰,顾景善为什么也可以不为所动?那可是他以后的妹夫,他们会成为一家人的。
那铁烙快要触到邢司翰皮肉的时候,他整个人一下子从笼子里窜了出来,旋即,邢越便直接抢过了那人手里的铁烙,就这么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迫使邢司翰像狗一样。不停的到处乱窜。
黎静静微的咬了牙,尽量保持淡定,尽量保持像他们一样,只把这一切看作是一场小丑戏。
顾景善一直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双手抱臂,站在那儿,时而避让一下。
过了一会,陈曦说:“我们回去吧。”
“好。”黎静静点了点头,便跟着陈曦原路返回。
她心里存着疑问,看着陈曦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都给生生忍住。想了一下,笑了一声,说:“真是想不到,邢司翰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跟狗似得在地上乱跑乱叫。他以前可是个高高在上的人,恐怕谁也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
陈曦的背脊挺得笔直,突地停下了脚步,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问:“很好笑吗?”
黎静静依旧保持着一副嬉笑的状态,“好笑啊,怎么不好笑。他以前那么耍我,把我害的那么惨,看到他这样,我自然是喜闻乐见了。”
话音落下,陈曦没有立刻回答,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半晌,陈曦才收回了视线,说:“我之前听邢越说他对你很好,甚至不惜豁出性命,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总归是有点感情的。”
“那都是误会,不但你误会了,连我都误会了。”黎静静笑容淡淡,收回了视线,“不是每一个愿意为你豁出性命的人,都是因为有情,有可能他本来就不想活了,又为了给人假象,给我假象,然后奋不顾身。最终目的达成,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我有情,那么就算他当场死亡,我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倒是死的轻松,而我就要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说来说去,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为了你!我想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除了你绝对不会有别人,就算你死了,他对你的感情依旧不变。对我,他不过是为了报复,报复我当年间接的害了他,也害了你。可是我何其无辜?所以。我现在看到他变成这样,心里只有痛快,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消失殆尽,眼底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陈曦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挪开,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黎静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挑了一下眉,看了她一眼,一脸疑惑,“反倒是你让我觉得很奇怪,他这样为你,你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
“不然我该怎么办?”
黎静静略微沉吟了片刻,耸了耸肩。“也该给他点教训,你还是别救他了。”
她说完,便转身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陈曦看着她坦坦荡荡的背影,不由眯起了眼睛。
邢越手中的铁烙最终还是落在了邢司翰的身上,只听得一声惨叫,他便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邢越微微喘着气,站在他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叫一声哥哥,今天就可以让你好好的吃一顿饭。”
邢司翰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怯意。
顾景善歪着头,看了一会,走到邢越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有些事儿慢慢教,急不得。”
他弯身,冲着邢司翰伸手。
他依旧用一种怯懦的眼神,看了看他,不敢伸手。
邢越用铁烙用力的敲了一下铁笼子,说:“自己回去。”
顾景善就蹲在他的身边,亲眼看着邢司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爬回了笼子里,就从他的身边,一点一点的爬过去,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褪去,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算是彻底废了。
铁笼子嘭的一声关上,邢司翰就低着头坐在里面。
邢越说:“什么时候愿意叫我一声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吃饭。”
说完,他将手里的铁烙扔在了一旁,对顾景善说:“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开饭了。这外头天气冷,咱们回去吧。”
“好。”顾景善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笼子里的邢司翰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邢司翰紧抿着眉,背部被铁烙烙到的位置,一阵阵的疼。他紧咬着牙关,该还的,他都会还,该讨回来的。他也会一并全部都讨回来!
顾景善和邢越回到宅内,正好开饭,季曼琳今天倒是没有把那两个人搬下来。
几个人落座,黎静静离季曼琳坐的近,她一坐下,她便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她先是认着,饭菜都上齐了之后,她的面前偏偏就摆了一碗鸭肉,不知道是厨子厨艺不精,还是怎么,一股子骚味扑鼻而来,惹得她一阵阵的恶心。
这一桌子的菜,看起来油腻腻的,黎静静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忍了十几分钟,终是忍不下去,跑去了卫生间,干呕了一阵。最近她的胃口也是奇怪,有些不爱吃的突然就爱吃了,以前爱吃的东西,偏偏就碰也碰不得。
等胃里舒服一些,她才出去。
刚拉开卫生间的门,便看到顾景善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黎静静拍了拍胸口,小声的说:“可能是这里风水不太好,恶心的人太多,影响了我的胃口,也影响了我的胃。你不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吗?”
“可能是死人的味道吧。”他笑着说。
黎静静当即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啧啧了两声,说:“你是故意的吧?”
“那不然我们回去了?”
“好啊。”黎静静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