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就去了医院造血干细胞动员剂,药物动员之后,加速骨髓造血干细胞的生成并释放到外周血中,可使外周血造血干细胞增加2030倍,以满足移植需要。

陈昊天再三询问医生,是否有其他的副作用,医生再三保证,只要注重后期饮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就是要再观察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确定在思铭体内的造血干细胞的存活率,还要复制能力。

我得知手术成功,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也是一种释然。无论怎么说,那个人都给我生命,她养育了12年,后来她确实抛弃了我和父亲,甚至还隐姓埋名,五官都变化了,但不可否认,我确实是欠下她的,现在终于还清楚了。

以前我有着母女相见的各种场面,我是恨过她的,真的非常恨她,可当我得知她去世了,真的受不了,所有的期盼都毁了,现在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人世,这就足够了。我还是恨她的绝情的,但总好过她去世了吧!

我就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之后,也没有主动去大厅蓝馨的事,也没有再问思铭的事,有些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采集完造血干细胞之后,身体确实出现了轻微的疲惫状况,还有人都很容易犯困,脸色也变得苍白暗黄。再怎么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多少都有些气血不足的毛病。陈昊天还想要我待在医院观看,我那里能熬得住,还有陈父的病情反反复复,我也得帮忙照看下。

陈父年纪大了,上次摔了一跤,脊椎受伤了,很难再恢复好了,现在出行都是坐在轮椅上,可他并不服老,还试着自己重新站起来。但有一个好消息,他的癌细胞得到抑制,可能是不操劳公司的事。整个人的心放开了,病情也变好了很多。

原本我们想让陈父跟着一起生活的,但陈雅文并不同意,她说要亲自照料父亲,想要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我们就时不时过去聚餐,星期六,日,就把曦之和曦月送去老宅,让孩子们跟着陈父学书法。

我这个人是不能懒的,因为一旦懒下来,就成为米虫了,尤其是现在又放暑假了,陈昊天出差的日子,孩子又送到了爷爷那里,幸我的日子过得很舒坦,早上再也不用爬起来为他和孩子做早餐,我能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晚上我想看泡沫剧,我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再也不用被某人责骂了,说我年纪一大把了,害那么迷恋泡沫剧。

可我宛如被关在鸟笼的鸟儿,终于可以飞出了鸟笼,自由自在地飞翔了。但关在笼子久了,早就丧失了寻食的能力,我开始想念不劳而获的美妙食物。

陈昊天是我美妙的食物,他算得上是秀食可餐吧!我承认自己开始想念他了,想起了一句文绉绉的话,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下心头。

我又从梦中醒来,习惯伸手摸了摸床边,根本就摸不着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我迟钝地反应过来,陈昊天出差了。看了下微微泛白的天空,早上五点钟了。我再也睡不着了。

也不懂是不是天气太闷热了,我烦躁地从床爬起来,抓起了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下手机,发现他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无论他去那里出差,都会给我打电话的,昨晚居然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有些狐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都多少点了,我给他打电话肯定会吵着他休息。我不能成为一条寄生虫,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陈昊天身上。对的,我要学会淡然处之。

往常我去上班,整个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根本没有什么功夫胡思乱想,最近就是留在家里休息,太闲了,就爱胡思乱想,我挺不喜欢多疑又敏感的自己,就爬起来看舌尖上的美味,研究着食谱

直至我接到周娇媚的电话,把我从构思中彻底拉出来,她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问我“陈昊天,在家吗?”

周娇媚向来不喜欢陈昊天,陈昊天对周娇媚也颇有微词,她怎么会问起了陈昊天?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他出差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了?”

“那他去那里出差了?纽约吗?”周娇媚的语气有点急,周娇媚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沧桑,她的性子被时光磨练得淡然了,鲜少焦躁的语气。

陈昊天去那里出差,我真的没问,他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他不愿意说,我就不问,毕竟我要为他洗衣做饭,难道还要自己变成为叨叨絮絮的怨妇吗?我坦诚地应“我不知道他去那里出差了!”

周娇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怎么问你,你都一问三不知?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说着,周娇媚就挂掉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内心的烦躁变得更加浓郁了,大声地咒骂了句北京该死的天气,热得要死了。我把空调的温度再次调低,直至到了22度,仍是觉得很热。

我在大厅来回走了好几圈,百思不解期间周娇媚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还要问陈昊天是不是在纽约。我寻思了下良久,终究是忍不住了,我给给陈昊天打了电话。

但电话被挂掉了。我安慰着自己,他可能在开会,或者在应酬客人,他不太方便接通电话,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论做什么都不对劲。过了两个小时,他都没有给我回复电话,我熬不住了,只能又给他打过去。

手机响了许久,陈昊天才接通电话,电话那边很吵,光是听着喧闹的声音,我就猜出他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夜总会等娱乐场所。

陈昊天接通了电话。低声询问“怎么了吗?”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了,抬头看了眼闹钟,指针指向了十点钟,他出差时,我们都约好晚上十点半打电话的,终于有了点底气。我尽量保持平静的口吻说“哈哈,我就是想你了,我给你打电话不行吗?昨晚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哦!”

我也明白有些时候女人就该用柔情,滴水石穿。

陈昊天含糊地应了两句,我接着又追问“你是在纽约吗?你这次是在纽约出差吗?好似时差是12个小时,你那儿快要晚上八点了对吗?你吃饭了吗?不要总是忙着工作,忘记吃东西了。”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撒娇声“昊天。你尝一尝这道华尔道夫沙拉,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真的很好吃了”

光是昊天两个字,就足以让我惊呆住了,还有那个软糯糯的声音。那并不是谁,正是王亦佳的声音,我不可能听错的,确实就是王亦佳的。

当时脑子是空白一片,然后心脏那里猝然抽疼了下,旋即疼痛从心脏出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全身都疼了,我紧紧地握住手机,整个人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我无数次告诫过自己忽视那个女人。我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越界,我可以喜欢陈昊天,我也是爱陈昊天,他也是我的妻子,我变得越来越贪婪了,想着他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

这段时间,陈昊天对我太好了,我过得忘乎所以了,导致我陷得太深了拔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陈昊天的训斥声“亦佳,别喝酒,医生说了你不要喝那么多了。”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训斥人的样子,他会颦眉直视着你,看上去很凶,其实是个纸老虎而已,原来他不仅仅会训斥我,我忘了他还有王亦佳。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反应,反正我的心是拔凉拔凉的,原来他不仅仅是对你宠爱,他回过身,也可以去宠爱另一个女人。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酒滚落下来的声音,陈昊天朝着我紧张地说道“暖暖,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他根本就不等我回应,率先就挂掉电话,又是电话机械的嘟嘟音。我听着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陈昊天和王亦佳的画面,我觉得自己挺窝囊的,真的很窝囊废,自己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根本就不顾自己了。

我颓废地跌坐回沙发,目光的呆滞地望着床头的婚纱照,我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凄惨,自己的无助,可我笑不出来,我猛地想起了什么,捞起了手机给周娇媚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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