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略过一道画面。
他在斑驳的光影里来回走动,用他略显枯瘦的手在黑板上涂涂画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留下光斑,他的身影淡得像珍藏多年的水墨画。
意识好像恍惚了……
飘着粉笔灰尘的黑板下,蓝白相间的校服勾勒出使人心神向往的青春。
程橙记忆中的阮易枫,身形修长,喜欢斜挎着背包,他穿着校服站在走廊上,面前的玻璃窗流进来大片大片的日光,照亮躲在阴影下的少年。
可是现在的阮易枫,与印象中的他似乎有所不同了。
程橙默默地握紧口袋里的戒指,一道赤热的红光落在她的面孔上。
她抬起头,十字路口前红灯亮了。
那束暗红的光照进眼底。
蓦然之间,她那平直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
京苑。
客厅的灯亮堂,泛着白黄的光。
阮诚南的眼镜微微滑到鼻梁骨上,他盯着对面的两个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极其不屑。
海蓝色的沙发上,陆星难的黑衬衫和海蓝色融为一体,他端坐着,双手垂在膝盖上,上半身微微前倾。
“说吧。”阮诚南将晚报扔在桌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阮舒,再而锁定旁边的陆星难。
阮舒以为是阮诚南发现他们现在的关系了,内心翻涌出一股紧张,瞳孔绷得很直。
陆星难声音淡淡:“伯父,您要我们说什么?”
他倒是镇定无比。
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阮诚南的神情肃然凝重,就在阮舒认为要被拆穿的时候,他却说道:“当然是商讨你们什么时候把婚礼补上。”
阮舒是他的女儿,即使再不重视,也要有一个完美的婚礼仪式。
总不能亏欠了她的母亲,现在又要让她的女儿吃尽委屈吧。
阮诚南的眼神莫名沉重,鬓边的白发越来越多。
他确确实实的老了,眼角的皱纹堆积成山,皮肤松弛的往下坠。
阮舒没想过他会提起这件事。
神情明显愣住。
因为李雨藤和阮诚南结婚的时候,就没有筹办一场婚礼。
陆星难敛起眸光,余光瞥见神游天外的阮舒,眼睛盯着一处失神。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陆星难道。
对于这个回答,阮诚南的表情略显不满意。
他推了推眼镜,“你们尽早商量好,最好别拖到太晚。”
“嗯。”
等阮诚南回到书房后,成曼丽给他们端来两杯热牛奶。
成曼丽说:“楼上的房间我让人打扫好了。”
“谢谢成阿姨。”阮舒道。
陆星难喝完热牛奶,一股奶香味充满口腔。
成曼丽只准备了一间房。
阮舒凝望着那张大床,一张被子,两只枕头,突然感到非常无奈。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毯子,指着飘窗说:“你睡床,我睡飘窗。”
飘窗上铺着厚实的牛奶绒毛毯,又柔又软。
陆星难看着她,“你睡床吧。”说完,他正要走过去,却被她拦住。
阮舒低头不看他,视线瞥向一边,小声嘟囔道:“你太高了,飘窗你睡不下。”
随后她又觉得这个理由不够,毫无底气的补了句:“而且飘窗铺的很厚,晚上不会冷的。”
陆星难低首看她,目光柔软到不行,他轻轻呼了口气,表情像是妥协,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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