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言也算说到做到,我们分开才一会儿,我前脚刚回公寓,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屁股还没捂热,他后脚就敲开了我公寓的门。

看到他,我还挺惊讶的,“今天就搬?”

合着他压根没离开小区。

梁毓言笑了笑,一个大步就迈了进来。他错开我之际,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十分浓重的烟草味。

“你都说住着怕了,总之都要搬,择日不如撞日,恰好我今晚有空。”

说着,他熟门熟路地上了楼,亲自替我收拾了行李,全程我都坐在床上,只需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告诉他需要带走哪些东西就行。我想这么一般,大抵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索性把自己藏着掖着的一些文件什么都带上了。

起初我还是心安理得的,到后面收拾贴身衣物的时候,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梁毓言,你自己下楼倒杯水喝吧,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梁毓言就眯着眼笑得更欢了,“不要害羞,你跟了我以后。我还是会看到的”

“一边儿去!”

我用手肘抵了他的胸口一下,把他推开后,才用十分别扭的姿势蹲下了身,基本整个人都挡在衣柜的抽屉前,差不多收拾妥当,我跟他客气了一句。

“其实你直接告诉我你没走,让我下去就行了,没必要亲自上来一趟的。”

话音落下,却是一阵沉默,我疑惑地侧过了身,发现梁毓言已经不在我身后了,他站在阳台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好似在往隔壁的阳台望。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我才悄悄摸摸地走向他,本想吓他一下的,可靠近后,我才看清他此刻的脸色十分凝重,拧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遁着他的视线望去,相隔三米之远的阳台上好似闪过了一道黑影,我怔了怔,揉了揉眼睛,定睛仔仔细细一看,那儿什么都没有。由着天色黑沉,那边也没有任何光亮,我私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这会儿,梁毓言才看见我,他眼神稍稍飘忽了那么一下,极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站直后便扣住了我的手腕,缓声说。

“收拾完就走吧。”

他拉着我,迅速地将我带离了阳台,进了房间,不忘反锁住落地窗,并将窗帘拉紧了。

我望着他僵硬的侧脸,不由蹙了蹙眉,顿下脚步,抽回自己的手。

梁毓言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对劲,提起行李箱,再次催促了我一遍。

“走了。”

我仍没动,双手环胸,盯了他好一阵子,才问。

“梁毓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闻言,梁毓言肩头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勾起唇角反问。

“我能瞒着你什么,南南,你就是太喜欢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我过来也没听到你说的什么动静,你”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道。

“那你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干嘛?你刚才在看杨语的公寓吧,她早就离开市了,我好像也跟你说过。”

随即迈开步子,正对着他的脸打量了一番。

梁毓言抿了抿唇,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我就是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隔壁好像仍住着人。”

说罢,他又换上了一脸温和的笑。

“回别墅吧,我饿了。”

跟着梁毓言离开公寓,我心底竟有那么一丢丢舍不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里面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梁毓言现在住的别墅确实离市区有一段路程。一路上,我认认真真地记了一遍路,并把公交站台的位置记下了。车子在路面上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停下,开始我以为他住的别墅会是独门独户,但真正到了,我才发现,这一片都是别墅区,不算太偏僻,附近超市商场什么都有,还有个高尔夫球场,所以就算是晚上,也不是那么寂静。

梁毓言别墅的装潢和他这人还挺搭,样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他在玄关的鞋柜里翻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女式拖鞋,只能给我拿了个码数偏小的,穿在脚上,还是不跟脚,几乎一走一掉。

进了客厅,他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双腿一叠,架在茶几边沿,仰着脖子对我说。

“南南,我今天好累,晚饭你做可以吗?”

我想着自己白吃白住的,总是得做点什么,便应下了。

“想吃什么?”

“简单点就好,下面吧,你下面给我吃”

我暗暗地翻了记白眼,朝着他手指的位置找到了厨房,里面大抵很久没人用过,厨具上均布了一层灰。

我算是费了点功夫清扫了一下,才开始煮面。

冰箱里倒是什么都有,看日期,蔬菜肉食也是新鲜的。想着以梁毓言的性子也不会刻意去买,这栋别墅应该定期会有保姆钟点工之类的过来打理。

说实话,梁毓言在,我安心了不少,整个人都自在了很多,总不至于一个人,怪孤单的。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挺好。

我正一门心思看着锅里的面,耳边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南南,再煎两个荷包蛋吧。”梁毓言忽地从背后环住了我,手就不偏不倚地覆在了我的肚子上。

隔着单薄的料子,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我有些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顺势拍开了他。

“要吃自己煎,我不想吃鸡蛋。”

怀孕前我还挺喜欢吃的,怀孕后口味多多少少都有些改变,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但凡油腻一点的东西我都吃不下去,闻到味道都十分反胃。

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还是得捏着鼻子吃不少补品,脸色是好了些,就是不见长肉。

梁毓言在一边站了一会儿,确定我是真的不会给他煎蛋,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吃面的时候,餐桌上基本没什么声音,等我吃完放下筷子,梁毓言才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

“南南,你就睡我房间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护着了胸口,警惕地看向了他。

“你要干嘛?我还是个孕妇。你没那么重口味吧?”

闻言,梁毓言噗笑出声,“你想多了,其他房间还没收拾出来,你要是不嫌麻烦,也可以自己选一间住,我无所谓的。”

“谢谢你啊,不用了。”

我心底咒骂了梁毓言一声,他每次都这样,说话说一半,偏要戏弄我一下才舒坦。

大约是心里没了那份紧迫感,我才在梁毓言的别墅住了一周,体重就蹭蹭地往上涨了十斤,我站在秤上愁眉苦脸的,梁毓言还笑呵呵地捏了捏我手臂上的肉,十分满足地自夸道。

“还是我会养。”

我混了他一眼,小声反驳。

“是孩子在长,不是我。”

这么说我还挺心虚的,毕竟照镜子的时候,我能隐隐看见自己的双下巴,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对比之前脸颊确实圆了一小圈。梁毓言仅是笑着看我,也没直面揭穿。

住在一起我才发现,梁毓言的爱好十分特别,除了起得晚爱赖床,跟个老大爷似的。周末也不出门,看看报纸,倒腾倒腾花,还养了一只鹦鹉。

他给我看鹦鹉的时候,还一直吹嘘这只鹦鹉多聪明多伶俐,可这么久了,我也不见它开口说一句人话。倒是梁毓言,像个傻子一样教它说话,乐此不倦。

“它可是价值十万,南南,你要好好养着,我平常晚上应酬回来的晚,你要喂它吃饭知道吗?”

听到这个数字。我还没喝进去的茶全喷了出来,这鹦鹉除了长得大一些,羽毛的眼色漂亮了一些,我真不觉得它究竟哪儿值那么多钱了。

我看着鹦鹉,有些同情地问梁毓言。

“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我就是嘲讽了这么一小句,这大爷就不高兴了,拎着鸟笼子,拍拍屁股就跑去前院了,坐在花园里继续逗它,一个下午基本都没换姿势。

天快黑了他才进来,我也挺佩服他的耐心,换做是我,我早让这只鸟回归大森林了。

我和梁毓言性格上还是很合得来的,偶尔拌嘴,但他从来都不会惹我生气,也会忍耐我的一些小性子,睡前,他还会和我分析最近苏氏久泰的股市情况,也会暗中派人替我盯着苏绍堂的行踪。

算是托梁毓言的福,我对付起苏绍堂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他说什么,我能有理有据地怼回去。每每看到苏绍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心底不免暗爽。

日子就这么在吃吃喝喝中飞快流逝,一转眼,我只能乖乖地穿上宽松的孕妇装。期间,梁毓言亲自陪我去了一趟医院,他比我还细心些,抓着医生问了很多,别说医生,我都觉得他很啰嗦,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梁毓言十分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深怕他出一点闪失。

八月底正是市最炎热的时候,我不太敢吹空调,坐在办公室挺痛苦的。

我在公司的地位渐重,没和任何人商量就请来了一个身份清白,比较靠谱的助理,是个女孩子,很细心。性格我也喜欢,不太爱说话,但做事严谨有序,有了帮手,与周氏集团合作的项目也慢慢走上了正轨。

下午,申文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之前的文件周奕琛已经签好字了,让我去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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