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言的反应慢了好几个节拍,眼神飘忽了一会儿,才拉着椅子坐下,坐下后,又发呆,也不在看我,当然,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默默地把手机塞进了枕头底下,并按下了静音键,生怕那个私家侦探没眼色再打进来,毕竟他方才好像有话没说完。
“梁毓言?”
等我把双手放平在腿面上,我才再次唤了他一声。
他抬起眼皮,眼珠子滚了滚,薄唇微张,十分抱歉地问。
“南南,你刚才说什么?”
梁毓言一副没有心思和我说话的模样,时不时地就看一眼手机,恰好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看到他。勉强地扯开嘴角,我说。
“没什么,就是困了,你先回去吧,打完针我差不多也能出院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用在边上陪着我,你在,我也睡得不踏实。”
他大抵以为我是开了句玩笑,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好,你出院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这回他一点儿也不耍赖皮了,我让他走,他立马就站起了身,那架势,仿佛就在等我开口让他走。
抛下这句话,梁毓言头也不回地就出了病房,什么也没再说,轻轻地给我带上了门。
他走后,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从前我不会把人想的那么复杂,可现下,我不得不对梁毓言有所防备。
苏贤明的葬礼,周家人都来了,包括周恋,唯独没有梁毓言,这段时间他去了哪儿,只字不提。
其实今早我们还通过电话,他也说会过来。
在出现,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感觉就像是从哪儿赶过来的,弄得神神秘秘的,我总感觉他也有事瞒着我。但我并不是那么想猜,当初我们也算达成了共识,有事不瞒着彼此。就连这种默契,我们之间也不再有了。
我想梁毓言应该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我躺在病床上,其实身体累了,可偏偏就是睡不着,心里有事压着,整个人都不踏实。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护士进来为我拔掉了针头,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多休息,上了个洗手间出来,我才发现自己下身有些出血。
对于这个孩子,我还算挺仔细,所以特意去问了医生,他说没事,多休息就好了。可我不放心,把体检项目均做了一遍,到了晚上,我才离开医院。
我并没有让梁毓言来接我,确切的说,他电话一直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医院门口依旧堵着许多记者,我就像做贼一样,用围巾把整张脸都蒙住了,从侧门偷偷摸摸地出去的。这感觉差极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遭殃的必定是我。
不仅仅是因为苏贤明去世,还有在葬礼上周奕琛抱着我的画面,均被拍了下来。
我用手机简单地看了看新闻,关于我和周奕琛的关系,他们长篇描述了许多,虽然他们写的也和我经历过的差不多,但多多少少有点夸张的成份在里面。
我也没细看完,但我也明白,苏绍堂故意让媒体拍到我和周奕琛在一起,周奕琛也没有特意解释什么,这些新闻,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压下来,可他没有。
其中有一张配图中,周奕琛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关心,总之是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不知道还真会误以为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他抱得我十分紧,相机甚至拍下了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就是这一瞬间,我无比佩服周奕琛的演技,为了配合苏绍堂。为了坑我,他也算下足了功夫,就差一点,我都信了他是真心实意地担心我。
世界还真特么欠周奕琛一个小金人,他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新闻铺天盖地闹得沸沸扬扬,想必梁毓言也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更没问我这些天为什么会跟周奕琛在一起。或许他早就知道。
我也是傻,周家这对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里面一片漆黑,我尝试着喊了几声申文的名字,她并不在。
洗完澡出来,我的手机连着震动了数下,是周奕琛发来的,全部都是一样的内容,让我开门。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吹头发,不过五分钟,我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周奕琛这人就是这点最恶心,要说他不询问你意见也不是,只是不管你答不答应,他该做什么仍会做什么,总之膈应到我不舒服就对了。
我还没说什么。周奕琛直接绕到我身前,一把抢走了我的吹风机,质问我。
“为什么要洗头?”
他语气还挺凶,嗓音也提高了几度。
我没作声,伸手去抢,他就把吹风机举过头顶。
“医生没告诉过你,这个星期都不要碰水吗?苏南,你本事越来越大了,悄悄怀了孩子就算了,现在还要折腾他是不是?”
我冷笑了一声,也不算太惊讶,昏迷前,是周奕琛和苏绍堂一同送我去的医院,他知道我怀孕也是理所应当。我抬起眼皮,刚想发火,却发现他的脸色也不算太好,整张脸都写满了疲惫,定眼一看。他额头的位置还贴了一个创口贴,嘴角也稍稍有些淤青。
我不禁蹙了蹙眉头,“你和别人打架了?”
周奕琛没回答,瞪视了我一眼,眼底竟带着几分幽怨,我差点以为打他的人是我了。他空出的手摸了一下嘴角,就摁住了我的肩头,逼迫我又坐在了床边。
我挣扎了数下无果,周奕琛冷冷地开口威胁。
“别动。苏南,你别以为你怀孕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我确实也拗不过他,再者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我也不是那么敢用蛮力。加之最近发生的事,我浑身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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