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推开门的同时,也看到了门外站立的一个人,他目光沉静的正看着我。

不是陌生人,是林海,林医生。

我一下子回忆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看见的人,也是林海。

我目光冷然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手还放在门把手上。

林海打量我之后,开口说,“醒了,时间比我预估的晚了些,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他的话语,像是再对我进行治疗询诊,眉宇间丝毫不见异样的神色。

“这是哪儿,你把我怎么了,曾念呢?白洋呢?”我反问林海,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暗自感觉了一下,自己应该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除了睡醒后有些感觉四肢不那么反应灵活。

“这是离滇越很近的一个地方,我在这里有一处休假的房子,你现在就在我家里白洋不在这里。”林海语气不急不缓的回答我。

我紧盯着他,“曾念呢。”

林海动了动身体,抬手摸了下下巴,“这里是国外,曾念应该还在国内吧。”

我瞪大了眼睛,“国外?”

林海之前说这里是临近滇越的地方,现在又说是国外,难道我现在临近滇越的那个谈国吗,林海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他还说,曾念应该在国内是曾念让他把我带出来的吗?为什么。

我心头一震,“发生什么事了?曾念,究竟在哪儿?”能感觉到自己的说话声,有些发颤。

“能进屋,再接着说吗?”林海抬手指了指我身后的屋里。

我侧身,让林海进来。

林海站到沙发边上,并没坐下去,转身看着我,“曾念有些事需要处理,他担心你的安全,让我把你接来这边暂住,等他忙完了就会来接你走,我临时替他照顾你一段时间。”

我看着他,不确定他对我说的话,真实度有多少。

能照顾我的人,怎么排也不会首选林海吧,除非我需要的是一种特殊的照顾。

林海拿起自己的手机,低头按着号码,“你可以跟他通下话,不过时间不能太长”说完,林海把手机朝我递了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手机,通话很快接通了,我赶紧把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手机那头没人说话。

我对着那头喂了一声。

那边沉默了几秒后,我才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开了口,“年子”

真的是曾念。

还不等我继续说话,曾念已经柔声继续说道:“年子,别担心,是我安排林医生这么做的,婚礼那天在门口,是他把你催眠了,对不起没能提前告诉你。”

我颤声看着林海,问曾念,“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曾念才开口回答我,“因为现在我身边不太安全,我不想你和孩子跟我一起冒险,你们不能出任何事你别担心我,最多几个月我就能去见你了,到时候你的肚子应该也大起来了,我很想看到那一幕”

我心里起急,曾念的回答让我更加不安,我知道他是怕我不肯听话离开他身边,所以才会和林海一起这么做。

先斩后奏,不管我愿不愿意,先把事情办了。

我眼圈一下子红了,热辣辣的涌起了满眼眶的眼泪,只差一点就要流下来了,“曾念,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我能安心待着吗,你不知道我的性子吗!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

“年子,你别激动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就是怕你受影响才这么做的,真的。”曾念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温柔。

可我听着他的话,每个字都觉得那么刺耳。

我也清楚曾念的性子,知道他若是打定主意不肯说,我问了再多也是白费力气,呼吸急促的沉默了一阵,只能开口问,“要多久?”

“我现在说不好,应该最多半年,也许几个月,总之你不用担心我,除了不能经常跟你联系,我保证不让自己出任何问题,好好的回来见你。”曾念柔声回答,我能听出他声音里含着笑意。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曾念很快又接着说,“年子,其实我现在特别开心,因为想到过段日子就能跟你真的开始新生活了,还有宝宝,心里就开心的不行。”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闭了闭眼睛,“你记住,你可是有不良信用记录的人,这次你要是说话不算,还像十年前那样不打招呼就消失,我我和宝宝就再也不见你!听见了吗!”

站在我对面的林海,听着我的话低下头,慢慢踱步走向了窗口,背对着我站下。

我哭出了声音,曾念在手机那头一定听得很清楚,他在那头沉默良久不出声,直到我自己渐渐止住了哭声,他才笑着哄我,“好了,我们的女法医怎么这么脆落了,放心我答应你一定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等着我,知道吗”

我抽了下鼻子,“好。”

曾念又笑了,“工作还有爸妈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也不用多想,等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再给爸妈解释,你好好等着我就行”

我心里完全被一个巨大的念头塞满了,我咬了咬下嘴唇,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想着就脱口说了出来。

“你别离开我!”

曾念听到我的话,呼吸声一顿,说话声里没了笑意,许久才听他声音带着虚空感传进我耳朵里,“好,我再也不离开你。”

电话结束后,我浑身无力地站在原地,眼神愣愣看着地上铺的地毯花纹。

林海从窗口那边走了过来,看着我满脸的泪痕,轻声对我说,“放心,曾念不会有事的,他知道你和孩子都需要他。”

我咬咬牙,不去看林海,“我要回去,回国。”

林海很肯定的回答我,不行。

我猛地仰起头看着他,“那你能告诉我,曾念去了哪儿吗,我至少应该知道他在哪儿吧?”

林海盯着我的眼睛,“抱歉,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找不到他,对他就是最大的保护,你不想他有危险,就按他说的做。”

我把目光移向窗外的一片黑沉看去,没再说话。

我后来吃东西时才知道,我醒过来距离和曾念举行婚礼,已经过去了两天。

天亮以后,林海陪着我到外面转了转,这里和滇越的景色气候基本一样,不过海拔高度比国内那边低了好多,我这个孕妇没觉得什么不适应。

我不再跟林海说起曾念,所有的担心和思念,都放在了自己心里。

还有其他心思,我也都好好的掩藏了起来,在一个资深心理医生眼皮下,我尝试着给自己戴上更不同的面具。

林海不是全天候的跟着我,也没把我自由限制的太狠,他只是告诉我不要离开他这座房子的范围,在这里我可以随便行动。

我很安静听话的在谈国这个大房子里住了半个月,曾念再也没来过消息。

又过了一个月后,我的肚子终于开始渐渐鼓了起来。

站在镜子前,我端详着自己微凸的小腹,嘴角不禁起了笑意,忽然很想知道里面这个小家伙,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林海每隔半个月就会安排妇科医生来给我检查,我才知道他家里俨然是个设备精良的私人医院。

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我从午睡里醒过来,睁开眼和肚子里的宝宝打了招呼,起身下床走到了外阳台上,看着空中的乌云。

“宝宝,你帮帮妈妈呗,你猜爸爸现在在干嘛呢,他在哪儿呢”我自然自语,问着肚子里的小家伙。

除了风声在耳边轻轻吹过,没有人回答我,我摸了摸肚子,低下头自己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没就觉得眼角发热。

曾念始终没再跟我联系过,我从来不问,搞得林海有一天突然主动跟我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让我别心思太重。

我对他无声一笑,什么也没说。

今天,我格外的想念着曾念,想得快要发疯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灵感应这种事,就在我好不容易调整了情绪,走进屋子里时,林海在门外敲响了房门。

我给他开了门,他直接就把手机举到我面前,只说了两个字,“曾念。”

骤然听到这两个字,我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抓过手机放到了耳边,心跳加快起来,“喂”我叫的毫无底气,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林海刚才的话。

或者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可是,手机里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虽然带着让我不敢确定的虚幻感,可我知道这的确是曾念的声音,真的是他。

“年子,是我。”曾念还是那副清冷的声音,语调里不带多少情绪,让我一时间以为和他一起回到了年少时,那时的他跟我说话,基本都是这个调子。

突然到来的喜悦与安心,让我嘴唇哆嗦起来,“你还好吗?”

林海依旧站在门外,听着我和曾念通电话。

我忽视他的存在,转过身,等着曾念的回答。

“挺好的,你呢,宝宝听话吗?”曾念语气还是淡淡的。

可我的脑子已经完全被喜悦占据,马上回答他我很好,还告诉他我的肚子终于有点鼓起来了,我开始有小肚子了。

我以为曾念听到这些,语气一定会兴奋起来,可没想到他的回答依旧很平静,“那太好了,你更要注意了,知道吗?”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着急的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静了几秒,曾念回答道:“还要几个月。”

我刚要再问他身体怎么样,可手机突然就断掉了。

我着急的刚要把手机回拨出去,林海却突然开口,对我说,“他那边,信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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