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医生允许我短时间的下地活动了,可还是不能离开医院。

这天下午,曾念索性带着电脑和一大堆文件,占领了我的病房,在我身边办起公事来。

他在桌上看着文件,时不时还要跟公司几个负责人视频会议,我半坐在床上看着他,总觉着曾念脸上表情凝重,不禁猜测是不是公司的事情有了什么难题。

可问过他,他只说没事,就是最近事情很多而已,我虽然不懂生意,可还是觉得他没对我说实情,一定是遇到什么了。

离我们婚礼还剩十天的时候,曾念不再我的病房里办公了,人也出差去了,我趁着左华军来给我送饭时,问他知不知道公司最近在忙什么。

左华军起初说他也不清楚,就知道的确最近超级忙。

我就自言自语说既然这么忙,曾念就不该在我这里办公了,分心。左华军听我这么说,笑着跟我说,这就是我不了解曾念了。

我纳闷的看着他,“为什么?”

左华军压低声音告诉我,曾念是故意在我这里办公的,因为他也不解的问过曾念,曾念就回答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没解释具体为了什么,他就只知道这些。

故意的,我眯眼想了想,难道公司里有什么问题让他不安心,还是内部出了什么不和谐的事情这才发觉,我对曾念现在的生活,其实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除了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还知道他什么呢。

左华军走了之后,我好长时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余昊给我来了电话。

这些天他和李修齐还在继续调查石头儿的事情,我们每天都会联系一下,他会开了了免提,我和他还有李修齐会一起说说案子。

只是自从夜里那次楼顶看我的事情之后,李修齐就没跟我单独说过话,只是在一起说案子的时候,偶尔会跟我对话。

余昊这个电话没开免提,他说李修齐不在,也没说他去哪了,就开始跟我说案子的新发展。

我默声听着,心思却溜号一下,想了想李修齐会是去哪儿了。

“李哥应该是亲自去查那个叫王艳红的小姐了,说起李哥,我还得跟你说说你在听吧,左法医?”余昊见我没什么反应,问了我一句。

我这才出声,“你说,我听着呢,李法医怎么了?”

余昊,“李哥昨晚明明跟我说,今天会跟我一起去查那个王艳红的事情,可是他今天自己去了都没跟我说,我打电话给他,他跟我说让我去查别的事情,压根就没提是他自己说的让我跟他一起去查那个小姐,他忘了李哥,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是说脑子,我觉得他的记忆里有问题,可是没敢直接去问,想着跟你说一下,听听你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去问。”

听了余昊的讲述,我第一感觉也和他一样,感觉李修齐的记忆力像是出了问题。

“上次体检的结果呢,你看到了吗,医生怎么说的?”我问余昊。

“那个报告我倒是看到了,可那都是些常规检验,也没查脑子啊,李哥记性现在这么差,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吧”

我没马上回答,虽然我是学医出身,但是这种专业问题,没具体了解情况,我也不能确定,只知道李修齐一定是出了问题。

“他还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吗?”我又问余昊。

余昊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就是觉察得到他记性变差了,以前和李修齐一起办案子,他可没发生过现在这种情况。

我当然也知道过去还是法医时的他,是什么样子。

“我看我还是联系他一下,去跟他一起查那个王艳红的事儿吧,正好再好好观察一下,你说我要直接去问李哥吗?”余昊又问我的意见,拿不定主意。

其实我也没想好到底怎么问更妥当,余昊忽然又对我说,要不我试探着问问吧,也许李修齐会跟我说呢。

我咬咬嘴唇,回答余昊,“你先被问了,继续当什么都没发现,我好好想想的。”

“那好吧。”

这天下午两点,林海按着约好的时间,来了我的病房。

他刚坐下,我就先跟他说了李修齐记忆力出现问题的事情,我问他知不知道这个情况,因为和余昊通完电话以后,我忽然想到了李修齐过去看过心理医生的事情,加上最近一系列起伏剧烈的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我怀疑记忆里的问题,也许跟心理有关。

我担心,他的心理问题又复发了。

林海安静认真的听我说完,两手握在一起,垂头思考了片刻。

“修齐在发生自首那件事以后,和我说起过这个情况,他自己去做了检查,可是没查出什么问题,他也跟你一样问过我,是不是他的心理问题我觉得不是,他心理没有到达病态程度的问题,如果你说的他现在明显表现出来的近期遗忘表现,那我觉得还是生理上的问题。”

原来李修齐早就感觉到自己的问题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些,他已经问过林海了,还自己做过检查,检查又没发现问题,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海看着我思索的表情,“你还是很关心他。”

我冷冷的看着林海,“咱们可以开始了,刚才的谈话时间刨除去,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林海依旧保持淡定的神色,点点头,“停药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我是说和坚持服药的时候对比。”

“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不同。”我回答。

他接着问,“睡眠呢?”

“基本都还好,偶尔失眠。”

林海似乎在仔细观察的眼部,看着我又问,“还做噩梦吗”

我一愣,我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做恶梦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我的疑惑,林海主动跟我解释起来,“第一次曾念送你去我那里的时候,我给你做过短暂的催眠。”

我瞪着他,“没经过我的允许,这符合心理医生的执业准则吗?”

林海并不为我的话改变脸色,还是保持他安静的表情,眼神也直视着我,不带攻击侵略性的看着我,“抱歉,我承认这么做是违反职业守则了,但当时情况特殊,我只对你做了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就对你失效了。”

我在看着林海的同时,试图努力在自己记忆力找到我被催眠过的印象,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被曾念带到林海诊所的那段日子,是我记忆里又一段空白。

如果林海不说,我恐怕永远不会知道。

“好,不说那些应不应该的话了,没有意义,已经发生过了,我只想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有关那个噩梦的。”

我的反应,似乎让林海很满意,他眉目舒展的看着我,嘴角微微弯起,“你说,在梦里你很紧张,是有关你少年时,和别人一起被绑架的一段经历,那个别人我现在知道是谁了,他叫曾添。”

我点了下头,“对,曾添已经不在了,这个你也知道。”

林海也冲我点点头,“我知道,也知道他和曾总之间的关系,是曾总跟我说的,我可没对他催眠,他自愿说的。”

我没什么反应,看着林海等他继续往下说。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我的噩梦里,还没出现那个声音,林海应该还不掌握我梦里这个最新的剧情。

“你还没回答我,还做那个噩梦吗?”林海问我。

“做过几次。”我也没瞒他,如实说了。

林海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看病房的窗户,这时间会有阳光照进来。

他迎着阳光看,轻声问我,“梦里的内容,有什么变化吗,有没有新人物出现,或者你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

问完,林海的目光回到我的脸上,眼神沉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总是不会让你感觉到压迫感,甚至某些时刻,会让我毫无察觉的就放松起来,会比平时更愿意,说心里的真话。

我把头低下,“没什么变化,我对于那段经历的记忆,还是一片破碎,连不起来。”

“嗯。”林海只回了一个字。

他没再继续问下去,病房里安静下来。

两三分钟后,我抬起头,主动对林海说,“如果我主动接受你的催眠,你说我有可能想起那些忘记的事情吗?”

林海听我这么问,眼神里难得有些一丝变化,可我看不出来这变化代表了他什么心思,就只是看得出变了。

“理论上实践上,都有这种可能性的,但是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考虑这个,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情绪稳定是最主要的,以后你还愿意的话,可以做一下。”林海如此回答。

我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怀孕的时间还太短,我除了很早的孕吐反应之外,还感觉不到多少身体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的感觉,可我知道孕妇心情很关键,林海说的很对。

虽然我很着急弄清楚那个声音的究竟,可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很想回忆起那件事情吗?”林海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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