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翅深深地看了小冬瓜一眼,脑子乱得厉害,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答非所问,“二长老被人杀害了,阿崇怀疑凶手是你,没事暂且别出门。”
她说完,就转身走出房间,脚步竟有些不稳,可见她此时心里有多慌乱。
小冬瓜笑了,小鸡翅明显已经动摇了,要让她原谅他不难了。
突然,床下传来青锋的有些郁闷的声音,“公子,曦玥小姐走了,属下可以出来了吗?”
“出来吧!”小冬瓜这才想起青锋躲在了床底下。
其实小鸡翅来的时候,没有刻意消去脚步声,小冬瓜听出是她。
正巧青锋在向他禀报事情,他不希望小鸡翅以为他是在和青锋密谋什么,就让青锋屏息躲在床底下。
然而,青锋此时不出声的话,小冬瓜已忘了他的存在。
青锋从床底下爬出来,心说,公子你有美人可抱、可吻,都把属下抛之脑后了。
“把门关了!”小冬瓜道,待青锋关了门,方问“他还不肯松口?”
青锋知道小冬瓜指的是谁,摇头,“不肯,正伤心呢!”
“亲生儿子要杀他灭口,怎会不伤心?”小冬瓜叹息道。
“公子,万崇想把二长老的死推到您身上,这事得先下手为强。”青锋忿然道。
因为不是谷中人,传出二长老的死讯时,小冬瓜不便去看,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万崇当时的表现。
当小冬瓜知道小鸡翅维护他时,心里很高兴。
“不急!让他再蹦哒两天,只要别让他发现尸体有异就好。”小冬瓜不以为意道。
以万崇的阴险程度,不把二长老的死推到他身上,才奇怪。
“公子放心,属下的易容术尽得师父真传,绝对没有破绽可寻。”青锋对于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
他口中的师父正是龚烈,他是龚烈亲自挑选、传以武功,再分到小冬瓜身边的。
小冬瓜目光逐渐冷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他起身,把手放在床柱上,整张床便自动、缓缓移开,露出一扇与床同色的木门。
当初挑选客房时,小冬瓜发现这间客房后面有个密室。
事后,小冬瓜问了伊千重,才知道谷中有一些房间建有密室、有些没有,具体密室的分布图只有谷主有。
这些密室没起到过年后什么作用,伊千重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任由小冬瓜挑了这房间。
小冬瓜断定万崇应该不知道他房间里有没有密室,而小鸡翅则不可能想到他会在密室里藏人。
没错!小冬瓜在密室藏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已死的二长老。
小冬瓜得知二长老因规劝万崇,父子俩因此起了争执,便猜到以万崇歹毒的作风定会杀二长老灭口,以防二长老把他的事泄露出去。
于是,小冬瓜让青锋在谷中捉了一个年纪、身形都与二长老相仿的老人。
当然了,小冬瓜自是不可能牵连无辜,这老人是万崇的人,也不是良善之辈。
青锋把这老人打晕易容成二长老的样子,带到二长老的房间,并绑了二长老躲在暗处。
亏得二长老痴迷医术,疏于武道,是几个长老中武功最差的,很容易制服。
青锋和二长老躲了许久,终于有人往房间投放了迷烟,青锋事先给自己和二长老服过可解迷药的解药,没有被迷晕。
来的是万崇本人,他见二长老躺在床上,以为已中了迷药,直接一剑刺入其心口。
万崇不知道床上的二长老是假的,杀他时面不改色,且,干净利落,可谓是杀爹不眨眼。
杀完人,确定人已死,就逃离。可万崇不知道他的行为,已落入躲在暗处的二长老眼里。
二长老被点住哑穴,痛苦欲绝地目睹儿子毫不留情地杀他的一幕。
事后,青锋把二长老转移到小冬瓜房间的密室里。
小冬瓜让青锋守在外面,他独自进了密室。
入目便见二长老盘腿坐在角落,双目无神地睁着,似乎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二长老!”小冬瓜唤了一声。
二长老目光呆滞地看了小冬瓜一眼,又匆匆移开,“祁公子,你别劝我了,我不会揭穿阿崇的。”
“即便他要弑杀你这个亲爹,你都不在意?”小冬瓜皱眉道,他在二长老面前坐下。
他的话显然刺激到二长老了,二长老抱头痛哭了起来,“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二长老的妻子早逝,他独自抚养万崇,几乎把心血都倾注在万崇身上了。
没想到,临了,疼爱的儿子要置他于死地,哪怕他侥幸没死,心也伤透了。
小冬瓜见二长老如此痛苦,心里有些不忍,但再不忍,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你该知道就算你不出面揭穿他,我也有办法把这件事捅破,包括他之前的所做所为。”
二长老听了小冬瓜的话,反问“你若能捅破,为何还要和我浪费口舌?”
小冬瓜失笑,都说二长老是心地善良的老人,可再善良的人,也有偏护之心。
这不,即便万崇要杀二长老,二长老再痛心失望,也不愿揭穿万崇。
“我不喜欢用太血腥的方式。”小冬瓜勾唇。
言下之意,他若不借用二长老的手揭穿万崇,就会以血腥的方式,明显是在威胁二长老。
小冬瓜本不想威胁二长老,是有些气不过,二长老到现在还护着万崇。
“你!”二长老瞪大了双眼,一副想指责小冬瓜,又自知有愧的样子。
“二长老,万崇会变得阴险歹毒,你这个当爹的应该反省一下。”
小冬瓜语气虽然过于直白,却在理,直击二长老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处。
二长老愣了片刻,更是老泪纵横,“你说得没错,是我教子无方,是我太失败了。”
“你若不站出来指证他,由我自己揭穿她,他的下场”
小冬瓜点到即止,没有明说万崇会有什么下场,二长老却听得分明,他顿时不语,陷入了两难之境。
二长老明白作为一个父亲,可以宽容儿子犯下的错,不代表别人也会。
他要是继续放任下去,万崇必定会走向毁灭、下场自是不必说。
小冬瓜静看着二长老,没有打断他的思索。
从二长老的表情变化,小冬瓜已猜到他会做出什么决定。
二长老倏地抬眼,直直地瞪视着小冬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小冬瓜一点都不意外,淡声问道。
二长老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咬破,在光洁的地面写下了四个字。
小冬瓜眉头蹙得更紧了,没说好、也不说同意。
倒是二长老有些紧张了,忍不住催问,“你答不答应?阿崇制玄铁令牌用的药水被我收走了,他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
二长老的是豁出去了,只要小冬瓜答应他的要求,他就拿出证据指证万崇。
“值得吗?”小冬瓜叹了口气,问出这句话,连他都觉得是多此一问。
二长老凄凉一笑,重重地点头,“值!”
“啊、啊”万崇在房间里,砸着摆饰之物,疯狂地吼叫。
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小冬瓜与小鸡翅拥吻的一幕。
不甘、怨恨、嫉妒种种情绪冲击得他几乎快疯掉。
凭什么?凭什么他费尽心机、付出诸多努力,都得不到小鸡翅的心?
“为什么?祁瑾扬有什么的、哪里比我强?”
大力地动作,加重了他的伤势,使得他的嘴里不断涌出猩红的血,加上他这狰狞的模样,如九幽地狱来的恶鬼,显得极其恐怖。
最后,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出声大喊了“少珣!”
名叫少珣的侍卫闻声,推门而入,不敢直视万崇,“公子,您有何吩咐?”
万崇指着倒在地上的一只小木箱,气息不稳地道“里面有一支迷烟吹管和一只青色药瓶,你放到祁瑾扬房里,切莫让人发现你。”
少珣拿了东西,领命而去,这时,万崇的小厮才端着一碗药,一脸惧意地走进来,“公子,该喝药了。”
“滚!”万崇夺过药碗,用力泼在小厮身上。
小厮被烫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
万崇不知的是,小厮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小鸡翅看到了。
小鸡翅不过是想到关于二长老死因的一些疑点,想找万崇求证。
不成想,她刚走进万崇的院子,就听到他的暴喝声,与小厮满身汤药的惨样,不由皱下眉头。
“去擦着药吧!”小鸡翅只对小厮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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