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没有浪费时间回到房间里观摩画作,直接就在满地血污的地牢里席地而坐,心神沉寂在脑海当中。

第三幅画作在大团气血的涌入中缓缓活动了起来。

七朵鲜花结出花骨朵,而后像是被施了仙术一样疯狂生长起来,顷刻间就长出了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

每一只葫芦都似乎蕴藏着奇妙的威能,引动着周围的天地异象,云雾升腾,大地轰鸣,火焰混着雨水一起落下。

老人扶着腰肢站起身,颇为欣慰的看着这七颗奇妙的葫芦,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和蔼的慈祥神色。

“当年把你们山里带回来,悉心照料了二十年,可算是开花结果了。”

老汉喃喃自语。

“爷爷!”

忽然,一个葫芦发出了清脆的叫声。

紧接着,每一只葫芦都发出了的相差不多的声音。

“爷爷!”

“爷爷!”

“爷爷!”

一共有七个葫芦,七声爷爷喊得震天响。

老汉的脸上都快被笑容给堆满了。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头,眼眸中露出了些许的惊恐!

只见在那座遍布妖气的大山上,一伙妖魔驾驭着云雾向此地飞来,把头的,是一只呲嘴獠牙的蝎子精。

这伙妖精落入茅草屋前,立马就奔着前往突袭,眼中只有那七颗充满威能的葫芦。

老汉护卫葫芦心切,拎着一把粪叉子冲出来,但却被一直赖皮蛤蟆妖怪给一把推开。

“爷爷!”

葫芦们惊呼一声。

但还没等说出下一句话说出口,一只蜈蚣妖上前就是一斧子劈开了老汉的脑壳,血浆呼啦啦冒了一地都是。

“小子们!冲过去把这七个宝葫芦带回洞府炼成丹药,我与你们一同长生不老!”

蝎子精手持一把金环大刀,口中一边吆喝,一边上前一把薅下一颗红色葫芦,丢给了身后殷勤的小弟。

“妖怪!休得猖狂!”

那红色葫芦大声嘶吼了起来,但却无济于补,因为自己还没出世,实力实在太弱……只能用葫芦撞那蝎子精。

“弱!太弱了!”

蝎子精嚣张大笑了起来,把一个个葫芦全部都采摘了下来,接着捣毁了整株葫芦藤,随后在茅草屋放了一把火。

漫天的火光中,群妖嚣张大笑,驾驭着云雾回到了山中。

整幅画面到此就结束了,一根根线条和人物褪色,笔墨倒着走,将所有的痕迹消融。

最后,新的画作又一次勾勒在了画纸上。

庆安心中忽然有种悲凉。

又是一幕悲剧……

妖猴,李吒,老汉,这些人就像是在命运里挣扎的木偶,被人操控、摁在死亡的擂台上被迫且被动的承受着一切。

他将目光放在画纸的下方,一团铁黑色的光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和目光。

随着靠近,那团光源传出了声音。

“我只是一个无名老汉,生于山中死于山中,一生无儿无女,在田间种地七十二年,没有什么留下的,传下一把家传的无名宝刀于后世有缘人,没什么期望的,如果你有缘能见到我那七个倒霉的娃娃,帮我给他们一人带个好……就说爷爷自己把自己葬在了河边,日后能回到山中,去河边上一炷香就好。”

庆安听着耳边的话语,不知怎么忽然开口回道:“一炷香是吗?我记下了……”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下去,片刻后传来了简单的两个字:“多,谢。”

说完以后,那团铁黑色的光源消失,庆安骤然感觉到双手一沉!

睁开眼睛一看,手中赫然有着一把笔直的长刀,刀身修长宛如柳叶,刀柄悬直,刃口薄如纸张一般,刀身左侧刻有一只赤色的云鹊,右侧则是悬挂日月星辰。

样式像庆安以前见过的唐刀,但更巧更妙,同时还蕴藏着有某种莫测的威能……握在手中有深深寒意。

具体有什么能力,庆安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这不耽误他给这把无名宝刀起个名字。

“就叫你……

斩云鹊!”

庆安抚摸着刀身轻声说道。

嗡!刀身轻颤!似乎对于这个称呼非常的满意,隐隐传递来一阵欣喜之意。

“不错,不愧是那老汉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居然有通人性的感觉,不知道在大衍名器录上留下名号。”

庆安想起之前在北玄镇邪司的时候,预备役们经常会提起的一个话题……

大衍开国千年,留下了数不尽的神话传说,其中最为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则是那看得见摸不着的大衍名器录。

此名录上,记载了一共三十六把仙武,七十二把神武,从那把镇在京都太玄殿的青铜剑,到北玄镇邪司天牢的门前的生杀戟,最后归于南海的普渡扇,都无一不是威震整个王朝的存在。

“大衍名器录上记载,通灵,内涵神通,非同阶武器不可折断,可灌注法力,方才能称之为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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