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推开房门的力道,大到把门板都撞得直接反弹,发出很大的声响,可见他此时是有多生气,他快步走进里屋,就打开柜子开始收拾东西,后头追进来的崇坤也顾不得他在气头上,上前就拦住他的动作。
“墨行!你听我说……”
“你别拦着我!”墨行挣脱开他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你现在倒是想跟我说了?之前谦儿被太王后为难过多少次,像这样诬陷过多少次?!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云生,你应该是比我更关心那孩子才是,为什么此时却这副不顾他安危的态度?!”
崇坤见墨行这般又是又是伤心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揪疼,他心里慌乱,手足无措地只知道伸手去拉他,可被对方一次次甩开,他嘴巴张合,却急得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先冷静些!我……!墨行!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墨行眼里溢上泪,一想到谦儿挨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苦,他的一颗心就难受得紧,“到了君都,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才行,人大了,就可以什么都不跟我说了是吧!”
“谦儿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要是你知道了,定会为他担心,所以才……”
“所以你们都瞒着我!”
墨行终于忍不住,眼泪自眼角滑下,抬起泪眼来瞪着他。崇坤一见着他的眼泪就更慌乱了,慌忙抬起袖子给他擦,嘴上胡乱地说着哄人的话,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自知。
“唉!别哭了,是我的错!我该告诉你的,可是……你那样宠爱谦儿,我哪里敢说?谦儿也不让我说啊……墨行,求你,别哭了……我,我这!哎呀!”
墨行虽然性子温和,可却不是个柔弱的性子,也很少会在崇坤面前哭,所以他这一哭,就像是天上下红雨的奇观,把崇坤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墨行任由男人把他揽入怀里哄着,他一想到谦儿的事情,心里就满是担忧难过,自己养了他十几年,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得知心头的一块肉被人总是欺负陷害,现在还有生命危险,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行!你要跟他们走,那便去吧,我也一起去,好吗?别哭了,真的……到了君都,我帮你教训那臭小子,成不?让他瞒着你,不跟你说,我定帮你狠狠教训他一顿!”
崇坤哄人哄到后边,哄到没法子,就把错都推到了自己徒弟身上去,在墨行看来就像是把脏水都往谦儿身上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墨行心里被伤心生气的情绪给堵得发疼,尽管还是十分难受,可哭了出来便觉得好多了,听崇坤这般说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可他还是绷着脸,眼角鼻头都红了,抬起睫毛都被泪珠染湿了的双眼来瞪着他,哼道:“别说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这么大个人了,做错了还尽把事情往徒弟身上推,也不害臊!”
害臊?崇坤在墨行面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求这个心尖上的人别伤心难过就成,自己再没脸没皮都无所谓,只要他别再在自己面前掉一颗眼泪,要他现在耍猴戏哄人高兴都行。
墨行在崇坤面前哭,也不觉得没了脸面,换句通俗点的话说,都老夫老妻了,彼此间什么难看的样子没见过?他任由男人像对待小孩一般,用袖子给自己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才吸了吸鼻头,嗓子有些哑,微微嘟起双唇,问道:“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崇坤见他声音软了点,再不跟自己闹了,才缓下紧张的一颗心,无奈叹道:“我能不去吗?你都要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硬要走,万一你再不回来,我怎么办?”
“尽胡说!”
墨行抬手抹掉自己眼角残留的泪,嘴里嘟囔着道:“我就是担心谦儿,那小丫头的事我也放心不下,事情办妥了哪可能不回来……”
“是吗?刚才你那架势可是大得吓人,一副火气上头,走了就再不回来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真就打算扔下我,然后跟谦儿在君都生活?”
崇坤也快近花甲,此时却像个耍赖的孩童缠着他,要叫外人看见,真是会把人给吓着。
“又在胡说什么呢你……”墨行知道他是在胡乱说话,转移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别再那么伤心,“总之,回来后你可得好好给我认错领罚!”
别看墨行在外人面前,总是顾及崇坤的颜面,事事都看着他的脾气脸色,以他为先。实际上在这家里,崇坤的地位比萧君谦在时还不如,墨行什么好的都先给萧君谦留着,崇坤总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偏偏还不敢说什么,所以总是在暗地里耍些小手段,在他徒弟身上出气,训练教导萧君谦的时候都会使些坏心思,还得防着墨行知道,要是让他知晓,自己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玩笑开完了,就轮到说正经事了,崇坤把之前太王后找萧君谦麻烦的事,简略跟墨行说了说,他听后,沉默了好一阵,一句话也没说,才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崇坤就是知道他知晓那些会伤心难过,才不说的。
其实这些事情,也不是萧君谦主动愿意跟崇坤说的,是在他一开始下山去历练的时候,崇坤怕他危险会在后面偷偷跟着,有一次暗中跟着他回了君都,就听见街市上有些人谈论起,他事后去找萧君谦询问,一开始那孩子还不愿意说,在崇坤的威逼利诱下,他才无奈道出。
崇坤这个做师傅的,听见了自家徒弟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他当时当然也是十分生气的,可朝廷王宫的这些事,也不是他能管的。萧君谦生在帝王家,那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不幸在小时就遇上这些纠葛,那是他的命数。
自己也想劝他远离君都,既然太王后放不下过往仇怨,他该便抽身离开,可他还有那么多的亲人牵挂在那里,崇坤是真不知道该劝说什么。
萧君谦见自己师傅满面愁容,还反倒过来安慰他,说自己的境地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君都里还有姨母、王兄们,每次都是多得他们,自己才没被太王后真定下什么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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