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儿的成长中,徐俞文扮演起了一个父亲的角色,真的用心去疼爱宝儿,坦白说,他对宝儿的疼爱较之于李熠,有过之,而无不及。徐俞文可能想起了宝儿,声调也放低了很多,笑着问我“她能算到二十位数了吗?”

“嗯!就是经常把十四念成四十,没有办法,我的咬音不准,她跟着我混淆了,不过最近李熠把她矫正过来了,就没有卷舌和平舌不分了。”

我想起了前天叫她念数字,她一本正经地矫正我说妈咪,你念错了,四十不是十四,十四不是十四了,不由就笑开了。

我和徐俞文都是地道的南方人,平常又是说粤语,那个普通话就别想着又多好了,宝儿也给耽搁了。

“是吗?”徐俞文坐回了沙发,轻轻的咳嗽了几下。

我意识到自己把李熠说出来了,那样徐俞文肯定是不太舒服吧,毕竟自己手把手带大的孩子,转眼间就叫人家为爸。我见他还是咳嗽不止,上前了两步追问“你的咳嗽怎么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医生怎么说?”

徐俞文用手捂住了嘴巴,想要克制着咳嗽,我看的憋得难受,不由关切的问“你真的没事吗?”

他摇了摇头,剧烈咳嗽了一下,终于缓过劲,声音沙哑地说“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医生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也习惯了。”徐俞文的目光落在了肚子上,表情平静地问“这个孩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看着他如此淡然,我反而更加不自在了,笑得都有点勉强地应“六月中旬!”

“那样很好,我可能不出息孩子的满月酒了,提前送给孩子一份礼物吧!”徐俞文又从茶几的下面拿出了两个个盒子递给我,嘱咐道“粉红色那个是宝儿的,蓝色那个礼盒是给你孩子的。”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礼物,眼眶里的泪水又在闪动了,我情绪失控地质问“其实你早就知道宝儿不是自己的孩子是吗?”

我真是个笨蛋,宝儿的眼睛多像李熠,只要有心人多看上两眼都看得出来,更被说看着宝儿出生的徐俞文,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多么光明呢?如今再想一想自己是多么幼稚,他不外乎就是纵容着我的任性和自以为是罢了。

理智都崩塌下来,我拉住了他的手追问“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吗?那你为什么要对宝儿那么好?你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徐俞文弯下腰了,抬手轻柔地抹去我脸颊的眼泪“别哭好吗?我不愿见着你流眼泪,每当看着你流眼泪了,我就会很难受。说来也是奇怪,我以为自己的心早就麻木,淡漠了,再也不在乎任何人,可看着你哭了,我就受不住。或许真的如同佛说的,一物克一物吧!”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温柔就像是一把刀横在了我的脖子,却并没有落下来,就是悬在那里,卡在了那里,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出来。

我拉紧了徐俞文的袖子,不解的逼问“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你是笨蛋吗?你是傻瓜吗?你就看不出我都在利用你吗?我想利用你来逃脱贫困的生活环境,我想要利用你来逃开李熠的魔掌,我根本就不爱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恨过你,我恨你对我做过那样的事,可后来想一想,我利用了你那么久,算是罪有应得,你又逼着我要依附着你生活,当时我恨不得不你去死,但三年里,你从来都不勉强我,我真的猜不透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你倒是说啊!”

徐俞文收回了手,语气变得很冰冷“双双,你要是想要恨我就继续恨我,也用不着对我有愧疚,我没有你想象中伟大,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好了,我就是想见你一下,你过得很好,我就安心了,你走吧!”

我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徐俞文缓缓地站起了身,朝着楼梯走上去,我抬起朦胧的眼望着徐俞文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间发现他的背影不再挺拔了,沧桑压垮掉了他,有了时光流逝的寂寥。

我梗咽着声喊住了徐俞文“那天,我在店对面见着的人是你吗?为什么要躲呢?你在怕什么呢?”

徐俞文的身子猛地僵住了,过了一会,他转过了声看向了我,用不悲不喜的语气说“嗯,是我,我看到你从李熠的车子下来,然后低头亲了他一下。暮然间想起大学时,我看过一部日本电影,里面就有类似的情节,那时,我就盼着有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踮起脚尖亲我的脸,原来我也希求过那样纯净的感情,让人怦然心动的爱情。我吻过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女人吻我,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转眼间,我都快四十岁了,人也不年轻了。”

徐俞文闭上了眼,有些苦涩地说“我只是发现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混蛋,一生都在为算计别人,别人算计自己,却不曾拥有一份干干净净的感情,活得挺失败的。双双,其实我是想护着你的,就想看着你笑,你笑起来那么明媚又忧伤,但人是有贪欲的动物,我很抱歉,可我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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