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校尉正吃瓜,闻言忙点头,“是的。”

通房和妾之流,都有卖身契的。

钟兰新冷笑道:“不用你赶,我早就觉得你这样懦弱无能的男人恶心了。”

言毕,转身便走。

苏校尉对身边的两个小兵道:“注意着她的去向,最好是直接赶出城。”

这人刚才发表的那通话,明显是不满自家军队嘛,可不能让她在城里乱撞。

裴满满正担心母亲,又听到苏校尉这话,她带着恨意看向裴故,喊道:“爹,你真要不管我娘吗?有人恨她呀,就算那人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母亲的。”

裴故以手掌托纸,写完自己的信息,才对眼中恨意都要化作实质的裴满满道:“她嫌我无能,自然要再找高枝。你是我的女儿,却也是她的,如果愿意留下来,我自会把你养大,如果不愿跟着我这个无能的父亲,尽可快快追上你母亲。”

裴满满不可思议,盯着裴故的脸,问道:“你还是人吗?上对不起君主,下不能庇护妻女、”

“你给我住口”,裴老爷突然吼出声,“你才多大点个孩子,竟然歪成这样,这么说你父亲,你还是个人吗?”

裴满满默然噤声,但她也没有追着钟兰新而去,因为她知道,这一世的母亲根本不怎么疼爱她,日后肯定不会管她。

父亲这里,虽然丢脸,但好歹算是有个安稳的处所。

苏校尉看得啧啧摇头,对裴故道:“你既然成了咱们自己人,上面肯定会重新给你安排宅子的,这两天就带着家人先在客栈住两天吧。”

裴故道声多谢,带着父母和那几个愿意继续追随的下人离开裴府。

将家人在客栈安排好之后,裴故就一人出来,在城里四处边走边看。

街道上,时不时会有穿着季家军军服的士兵走过,两边的店铺照旧如往常一般开着,只要有士兵走过去,里面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看出来,发现他们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并不扰民,又都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街头有一个茶馆,与其他地方不一样,里面挤满了人头,一个穿着文士服,衣领处绣着季家军标志的文人,正在说季夫人接下来的两天会让人运来高产小麦、玉米的事。

裴故站着听了会儿,继续往前走,小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东城门,正巧几辆大车络绎不绝地进城来。

在前面押车的一个校尉服色的人,突然朝着边上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中喊了声爹。

一声爹让众人都惊异起来,相互左右看看。

“谁呀?”

“这么好的福气,儿子这是个校尉吧。”

然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向那校尉确认道:“狗嫌儿。”

老头的儿话音很重,喊出来倒是让好些人忍不住笑出声,但看到那个激动地脸发红的季军校尉,又紧紧闭上嘴巴。

这年头,当兵的最不能惹。

“唉,是我”,王狗嫌儿现在已经改名王义了,摸一把湿热的眼眶,道:“爹,您先在这儿等着,我把粮食交了就回来找你。”

老头儿揉着眼睛,却一直跟着那粮队,再三道:“儿啊?狗嫌儿,真是你?你还活着呢?”

王义没想到才几年不见,父亲就老成这个样子,衣裳穿的也是补丁摞补丁,眼里的泪花终是没忍住。

但他还有任务没交接,不能停下来跟老父说话,只能边走边道:“就是儿子,爹,你咋成这样了?二弟三弟还有我娘呢。”

“你娘病着,迁延好几个月了,你二弟被胡家军抓走抵你的数儿,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王义的脚步顿了顿。

老头儿继续道:“当初你们才跟季将军走那几个月,胡家军不做人啊,本来要把我们不论男女征去服徭役的,好在裴军师周旋,才只征一个人。你三弟才几岁大,骨头还没长好呢,我就去了,家里剩下他们娘儿俩,差点过不下去。”

王义看着才四十多岁的爹老成这个样子,又听到这些年家里的情况,心里几乎揪成一团。

“爹,我回来了,常州府现在是我们大将军的地盘,这些粮食都是高产的小麦,夫人特意让我们从罗家洼运来的,拿这个当种子,一亩地至少收一千斤。”

“还有二弟,这几年胡家军只跟季家军打了,我们大将军一向讲究多收俘虏,待会儿我交完任务,就去军营里问问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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