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中,周瑜曾说过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在我人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我来说,亦是如此,
南都这片地界,既然有了我季家的季云深,为何还要有凌家的凌琛,
我一直很讨厌凌琛,那种讨厌,是带着憎恶,怨恨,不甘心,不想认输偏偏不得不认输,想要超越他,偏偏又无法超越的心态,
他对我来说,就像一座大山,你想要搬走他,搬不走,
你想要翻越他,偏偏都是千尺险峰,你也翻越不了,我穷尽一生,最高的成就,也不过是到了离巅峰一步之遥的地方,可就是这一步之遥,我永远也跨越不了,因为,那是一个女人的真心,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开始我并不知道原因,其他家族,怎么样都会有兄弟,或者姐妹相伴,而我们季家,这么大的家族,只有我一个人,
后来才知,在我两岁时,父亲开车时,出了车祸,正好伤到关键地方,从此,再不能生育,
因此,季家只有我一个,除了我,无人可当继承人,
这个消息瞒得死死的,要不是十八岁那年,偶然回国,听到爷爷和父亲的争吵,我还不知道此事,我还一直季家只有我一个,真如爷爷的说法,
爷爷掌管家族,对外的说法,是季家不愿像别的家族一样,把资源分散,而是要把所有资源,所有人力,集中教育一个继承人,
这个说法,明显取信了所有人,因为,的确,季家所有的资源都往我身上倾斜,在很长的时间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而在我十八岁以前,我也一直以为是这样,
从确定是继承人开始,爷爷便给我请了很多教师,我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爷爷对我的时间规定严苛到了以秒计算,
比如,吃饭绝对不能超过十分钟,上厕所,上大号不得超过五分钟,小号不得超过五十秒,穿衣服,刷牙,洗脸,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更别提睡觉了,
在我才五六岁的时候,爷爷对我的时间管控,甚至比部队里还严格许多,
我没有玩乐的时间,甚至连和母亲说话,一天都不能超过二十句,总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对于一个才几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规定,是严苛的,不合情理的,
可当时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我一直以季家的继承人的身份自豪,我听爷爷和父母的话,立志要为季家争光,要让季家在我手里发扬光大,成为南都第一家族,
我一直乖乖按爷爷说的去做,拼命的学,学习各种知识,掌握各种技能,我不觉得辛苦,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时候,凌家尚未确定继承人,其余八家,何家一直没有动静,何家的两个男孩子,资质也不好,不足为虑,赵老爷子过度宠爱孙女赵桑榆,孙子赵松是姨娘生的,也不足为虑,
其余几家的继承人,都不如我优秀,爷爷对我一直很好,夸奖我,我也很开心,很自豪,
可是,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凌家确立继承人那天,当时的凌家大少爷凌琛,被人绑架,他居然很冷静的逃了出来,还很冷静的告诉警方,怎么抓人,
最终,几名绑匪全部落网,凌琛的名字也响彻了南都的十大家族,凌老爷子当机立断立了他为继承人,
从此,我的人生便陷入了和他争高低的怪圈之中,
而我,从未赢过,
爷爷之前对我的笑脸,也变成了怒气和失望,
童年的那段经历,我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能想起的,只有不断的鞭打,责骂,以及我对凌琛深入到骨髓里的憎恨和厌恶,
到了少年时,大概是我大了,爷爷不再打我,可我对凌琛的厌恶并没有减少,
这个时候,爷爷已经不打我,他只是会拐弯抹角的和我说凌家的大少爷有多么优秀,让凌老爷子在南都的十大家族中,有多少长脸,他会说将来凌家一定成为南都第一大家族,而我们季家,永远只能这么沉默低调下去,
教过我的老师,都评价我年少早慧,心思多虑,爷爷的话,我都懂,这比鞭打我,更让我难受,
这时候的我,心里已经存了一股很执拗的念头,
我可以不为家族争光,季家可以不做南都的第一大家族,可我一定要赢凌琛,哪怕一次,
机会来了,十六岁时,我发现班上有个女生,很喜欢凌琛,她是高中的校花,长得很漂亮,皮肤很好,而凌琛,貌似对她也有点好感,我曾经见过一向对谁都很冷淡的凌琛,居然对她笑了笑,
少女情怀总是诗,年轻单纯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被打动的,我只需要时不时的表示关心,说一说甜言蜜语,她的心就渐渐向我这边倾斜,
当她害羞的跟我说,她已经喜欢上我时,我知道最终的机会来了,
我半哄半骗夺走了她的清白之身,我知道要做安全措施,可我什么都没做,我无所谓她怀不怀孕,我也不关心,
第二天,我像打了胜战一样,很得意的对凌琛说,“我已经把你喜欢的女孩子睡了,她现在是我的了,你以后看见她走远点,否则”
我记得当时凌琛很诧异的反问道,“我喜欢的女孩子,谁,”
我心里一沉,有那么一刹那,我怀疑自己弄错了,随即我暗中安慰自己,凌琛一向冷静,他一定在做戏,
“就那个谁”
我说了女孩的名字,凌琛皱了皱眉,“你说的是谁,”
我怔住了,心唰的沉了下去,凌琛连我说的是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可是,他当时明明对她笑了啊,笑容还那么明亮,开心,
“季云深,你真奇怪,”
凌琛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凌琛当时在笑,不是对那个女孩子笑,而是因为看见她的旁边正好跑过一只小狗,阳光下,小狗的毛发闪闪发亮,小狗看向凌琛,凌琛对小狗笑了笑,
一只狗
他是对狗笑,而不是对女孩笑,
所以,我所谓的赢了他,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后来,女孩怀孕了,
事情闹得很大,我一句解释也没说,直接承认了是我做的,爷爷给了那家人很多钱,打掉了孩子,送我出国,
我记得我出国的前一晚,爷爷让人狠狠打了我一顿,几乎将我的腿都打断了,身上全都是血,当时疼得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夜,人已经在去美国的飞机上,
听爷爷派来监视我,也是为了防止我死在国外的朱医生说,我昏过去后,爷爷不许任何人救我,就由着我趴在冰凉的地上趴了一夜,第二天,直接将我丢上飞机,
我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爷爷说,身为继承人,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孱弱的姿态,否则,敌人会趁你虚弱时,攻击你,要你的命,
所以,从小到大,我被爷爷打晕很多次,爷爷都不许任何人送我去医院,他说,他绝不允许我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脆弱,医生也不行,
爷爷还说,一个继承人,如果让自己受伤,那是无能,
只有不处理伤口,自己愈合,才能记住,
就算重伤,生命垂危,逼不得已要动手术,也绝不能打麻药,他说,一个继承人,只有深刻体验到那种割肉剔骨的巨大痛楚,才能记在心里,下次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不得不说,爷爷这种任何人都不会赞同的变态的训练方式,有很大的成效,
不知是不是我的身体,知道没有人,没有药物救我,除了自救别无他法,所以,每次受伤后,它都能很快的自动愈合,连朱医生都对此惊讶不已,
人体的潜能,就是这样被激发出来,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到了美国后,我白天在学校读书,晚上去各大地下拳场打拳,
我像个疯子一样,疯狂的迷恋拳击场上的血肉横飞,我享受把对手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享受对手把我打得一身是伤,奄奄一息,
我享受着那种巨大的,强烈的,让人头晕目眩的痛苦,它们就像罂粟一样,吸引着我,让我无法戒除,
我记得有一个晚上,我和一个黑人拳击手对战,一开始,他把我打得节节败退,我身上都是伤,眼睛肿得厉害,视线变得很模糊,连看都看不清楚对方,牙也被打掉了两颗,嘴里全是血,
那个黑人拳击手,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冲我竖起中指,用英语说了句,“中国废物,就你这样,你没有赢我的机会,”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凌琛,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表情很冷漠,他的眼里连我的影子都没有,他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我,
我从小到大,都赢不了凌琛,逃出了国外,还要受他的影响,被他牢牢压在下面吗,
不,我不服,我不甘心,
我吞咽着嘴里腥甜可口的血,它们就像兴奋剂一样,一流入我的身体里,就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刺激着我疯狂的反击,
我把黑人拳手打倒在地,还在不停的打,拳头狠狠的打着他的头,裁判想要来拉开我,被我一拳打倒,
我把黑人拳手当成了凌琛,我要彻底的打败他,我疯狂的打他的头,
最后,他死了,脑袋被打扁了,脑浆都出来了,
全场的观众,呆了三秒之后,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声,无数的钞票扔向我,
对,这就是地下拳场,
这里的观众比任何地方的观众都疯狂,渴望鲜血,越是血液横飞,越是疯狂变态的殴斗,他们越喜欢,
我为什么喜欢这里,
因为我和他们一样疯狂,贪恋鲜血,贪恋那种极致的暴力,伤痛,打斗,
这件事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也没有后续,
地下拳场打黑拳打死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开办地下拳场的,多是当地的混道上的老大,有钱优势有人手,他们有的是办法解决这种事,
爷爷并不阻止我打黑拳,因为我打黑拳,能提升我的战斗力,对爷爷来说,是喜闻乐见的,他只是不许朱医生给我治伤,
我也不需要朱医生帮我治伤,打拳受的伤都不重,我的身体自己就能快速的愈合,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仅仅两年,我就打遍了学校所在的城市的地下拳场,他们给我封了一个绰号:来自东方的战龙,
所有打黑拳的,都怕碰上我,因为之前被我活生生用拳头把脑袋打开花的黑人拳击手,是这座城市地下拳场排名数一数二的拳手,
连那样厉害的人都落得那样惨死的下场,他们很怕自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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