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只是一处荒坟,康八爷记得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墓碑,只不过有几个长满杂草的土包坟罢了。
再说了,记得刚才看的时候还只有一块,就是张老板脚下踢的那块,现在怎么突然变成四块了?
康八爷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问那俩喽罗:“喂,你俩刚才看见这几块碑了吗?”
俩喽罗不敢停下来,一边挖着土一个说:“没有印象,”另一个说:“不记得了。”
既然能当上牛头山的二当家,那就不是吃素的,康八爷丝丝吸了两口冷气,拿着火把凑到墓碑前,想看看那碑上刻的什么字。结果上前一看,发现什么字也没有,是块白碑。
可是,为什么是四块呢?康八爷回头看了看俩喽罗,心说难道是给我们的?加上这张老板,正好不就是四个人吗?
康八爷越琢磨越觉得这其中透着古怪,心里越不是滋味。正在这里,他突然隐隐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快到了吗?”
康八爷胆子再大也禁不住这么惊吓,身子一哆嗦,回头问道:“谁,你们刚才谁说话了?”
那俩喽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莫名其妙,其中一个操着陕西腔道:“八爷,我们刚才忙着干活咧,谁也木有说话啊。”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这回可听清楚了,那声音就是从墓碑底下传来的!
康八爷脑袋里嗡的一下,头皮都炸了,回头问那两个喽罗:“你们都听见了吗?”
那两个喽罗停下手中的铁锨,竖起耳朵,看着八爷摇了摇头。八爷向他们招招手:“你们过来听听。”
坑已经挖了快一米深了,俩喽罗路出来,跑到八爷身边,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秋冬时分,气温虽然还在10度左右,但夜风割人,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
听了一会儿,那个陕西喽罗问道:“八爷,额咋啥也木有听到捏?”
另一个天津口音的也附和道:“是啊,八爷,嘛也没有。”
康八爷自己也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声音。可是,刚才那声音是从哪来的呢?他挥挥手赶两个小喽罗继续干活去了,自己围着四块无字石碑研究了起来。
趁这会儿功夫,我们来说说康八爷的身世。康八爷大号康小宝,自幼生活在老北京大栅栏一带,北京城史上著名的烟花柳巷八大胡同就在这里,同时也是穷人扎堆的地方。
康八爷的母亲曾经是三等失踪妇女,生下他之后改行做了老妈子,给她以前的同行们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以此来维持母子俩的生计。
康八爷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据他母亲说是一个识文断字的先生,在清华学校教书的。她母亲积劳成疾,在他十四岁上就得了痨病死了。
他原本便是一个地痞无赖,母亲一死,便更没有人管了,整天在街上混吃混喝,实在是混不到了,便动手去偷,康小八最初原本是叫小扒,后来他长大了,用不着去偷了,不知不觉被人叫成了小八。
不过,他也并不以此为意,反而觉得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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