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合居内,蒋氏躺在宽大的床上,黑暗中,她不止一次的嗅着这屋子里的味道。嗅完一次,脸上就会得意的勾唇一次。
这都多久了?看来侯爷还是对她有情的。不然不会不将她交了出去,也不会着了大夫来给她看诊,更不会将她又重放回了雅合居。看吧,明钰那贱人,根本就无法跟她相提并论,再是公主又如何?她还不是差点害死了她的孙子?
想到此,她是万分的不甘心,早知道,在偷得那小崽子时她就该捂死了他。这样一来,怎么也算是为给锦儿报仇的路上,得了点利息了。不过现在也没事,只要她不死,就还有机会!
她正得意的笑得阴险,这时外面的房门嘎吱一声打了开来。
“谁?”
见来人不说话,她又寻耳听去。好似不止一人?皱眉,厉喝,“倒底是谁?”
“将酒给夫人灌下。”
沉冷无情的声音,让蒋氏没来由的心抖一下,缠着白色棉布的双眼看不到人影,只得侧了脑袋柔声扯笑,“原来是侯爷,妾身妾身有礼了。”她摸索着从床上摇晃着起了身,寻着刚刚的人声方向行了个礼。
镇国侯看她半响,并未唤她起身,而是再次吩咐,“灌酒!”
“是!”几人整齐划一的声音,让蒋氏心冷一下,还不待她反应,就有人过来架住了她的双臂,“夫人,得罪了。”
到了这一刻,若再不知了是何事,也未免太过白目。她惊得想瞪大了眼,耐何受伤的眼扯得她头疼不已。
见婆子钳得极紧,她不免低吼哭泣,“侯爷,你当真想看着妾身死么?”
“你勾结钦犯,又窝藏钦犯,本是砍头的大罪。本侯能顾念夫妻之情给你留个全尸,已是莫大的恩赐了。你也不要再冥顽不灵,做了无谓的挣扎。”
“呵!”蒋氏哭出声来,刺疼的泪水将眼中的伤,刺得火辣辣的疼痛不已,不过片刻,白色的棉布开始渗透了血水出来。她面露阴狠,寻着镇国侯的声音看去,“夫妻之情?自我锦儿被你抓去砍头之后,哪还有什么夫妻之情?我不过小小报复了一下,你们便要将我置于死地,那我的儿子和一双女儿呢?被你们害成这样,如何就不见了你们去死?”
“当真不可理喻。”镇国侯铁青了脸,对着那抓着的婆子吩咐道:“灌酒!”
“是!”一婆子上前要掰了她的嘴,蒋氏在那不停的摇晃起来,大叫着,“我不会死的,明钰那房贱人未死?我又怎能死掉?亓无愎,你不能杀我。你的命是我的爹爹用性命救回来的,要不是你,我好歹也是个爵爷女儿!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家,害得我爹爹早死,弟弟又年幼无能,母亲被病瘫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如今不但害了我的娘家,害了我的儿女,还害了我。亓无愎,你这个被狗吃了良心的狠毒之人,早晚要遭了报应”
镇国侯早已是一脸铁青不已,冷冷的站在那里挥手着婆子赶快进行,几个婆子见状,亦是再顾不得她的身份,将她的头强按在了地板之上。一个婆子快速的拔了她的嘴。
“啊”她的尖叫和挣扎再无法悍动婆子半分,婆子将她的脖子仰了起来,就那样快速的将一杯酒给灌了进去,合了她的嘴,再紧捏了她的鼻子。
蒋氏本欲不喝想吐了出来,耐何呼吸不畅,本能的想要张嘴,只听喉头“咕咚”一声。酒就那样进了肚子。
才下肚,肠胃就开始绞痛起来。蒋氏流着眼泪,在那里不断的挥手乱抓,耐何婆子们见事已成,早已起身快速的闪开了去。
“亓无愎,你个狼心狗肺之人,你不得好死!”蒋氏紧捂肚子,一口鲜血不经意的大吐了出来,她啊的惨叫一声,倒地之时,对着镇国侯的方向冷冷的扯着嘴角,“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罢,终是无气的歪了头去。役余见划。
镇国侯闭眼,摇头叹息一声。终觉着自己错付了一场情,“着人去买副薄棺出来,好好选块好地葬了。”
“是!”
待婆子话落,他淡嗯转身,提脚快步的出了雅合居。
去往清漪苑时,婆子们早将院门给紧闭了起来。只说明钰公主下令:从今儿起,要闭门潜心礼佛,替朝哥儿祈福。
镇国侯苦笑,终是叹罢一声,提脚离去
蓝衣被沈鹤鸣要走了。待要走时析秋将身契交给了她,又送了一匣子珠饰配件,说是给她作嫁妆。
彼时的蓝衣跪着行拜别之礼,哭得是稀里哗啦的,析秋也是不忍的跟着红了眼。这般多的人手中,只蓝衣跟她最久,也是最得她心的一个。如今一转眼,眼看就要被人领走了,又怎能舍得?
绿芜轻声将两人安慰了许久,终是止了蓝衣的哭。
走时,析秋又亲自送她上了车,连连的嘱咐她小心身子。又威胁着沈鹤鸣,不得小瞧了她的身份,不然就是追到天涯海脚,她也要为蓝衣讨回公道。
岂料,彼时的沈鹤鸣只不屑的冲她冷哼了一声,一个潇洒登车,看着她不屑道:“真当人人如了你们这圈里人呢?”
析秋被噎,亓三郎对他是很不满,只淡声道:“不屑就将人给我放下!”
“概不退还。”说罢,他一扯僵绳,快快的催马,既是在院内大跑了起来。
析秋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待挥别了蓝衣,绿芜扶她回院。她呆呆坐在内室抱着已经好了,却还满脸痘印的朝哥儿走神良久。半响,转头问着身边坐着绣花的析春,“你啥时侯成亲?”
话一出口就后了悔,因为彼时的析春,小脸已经开始绷不住的烧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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