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事。”
陆市长这才看向我,他说:“静雅医院有个孩子,他说,尽你的能力将她抚养成人,你欠他的,就全部都还清了。”
我拳头猛然紧握。
陆市长看了我最后一眼,别的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要离开,我在他身后问:“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沈博腾的事情。”
陆市长没有回头看我,但停下了脚步,他说:“问了有用吗?其实我一早就不指望你会成为关键人物,我之所以让你盯着沈博腾,是因为我早就猜到传递出来的消息是错误的,只是用你来排除一种可能而已,所以你给的消息我们基本上都没有采纳。”
我说:“结果呢。”
陆市长冷笑一声说:“结果这个沈博腾太狡猾,竟然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他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辈子。”
我说:“对不起。”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
我摇着头说:“我始终过不了情感这一关,请原谅我他不仅是我恨的人,也是我爱的,同时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做不了太过大义的举动,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我伸出双手说:“我妨碍你们执法,甚至包庇嫌疑犯,拘留我吧。”
陆市长望着我持平的双手,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就算你当初不帮我们,我们也不能强迫你半分,算了,好好替他把孩子养大。”
他说完这句话,便朝前方的路缓步离开,背影透露着一丝疲惫。
等他离开后,我再次看了一眼袁长明的墓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转身匆匆离开了这里。
我去了静雅医院,找到了他和单颖的孩子,孩子长得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非常像袁长明,可脸色却是非常的苍白,一看就不是很健康。
他不哭不闹的睁大眼睛看向我,我弯下身将他抱在怀中,哄了两下,孩子咧开嘴笑了,声音含糊的对我喊了两个字:“妈妈。”
我从医院接了孩子后,又去了另一个目的,去看的自然是袁姿,我给她买了一束花,放在了她的坟前。
那墓碑上堂堂皇皇刻着沈博腾之妻袁姿之墓,看到石碑上鲜红的几个大字,我忽然释然了,因为我没办法再去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这是她应该得到的。
我给她敬了一杯酒,笑着说:“袁姿,其实当初你故意谋划车祸护住沈博腾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所以我也一直配合你,也没有戳穿你什么,我应该也不算食言吧?”
我给她插上三柱香说:“你太着急了,所以你连让我兑现自己承诺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你还是赢了,因为无论事情发生怎样的变化,你袁姿永远都是他沈博腾的妻子,而我呢?”
问到这里,我笑了出来,我摇着脑袋无奈的叹息说:“我们这一辈子是不会再有可能了,也许永远都见不上面了吧?不过,也好,从此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谁也不负谁。”
周围静悄悄的,我一个人把她墓碑前的一杯酒给喝完,留了一杯给她,笑看向她一眼说:“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因为我们本来就相互讨厌对方,看见你我也添堵。”
我从墓碑前站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等我将所有事情全部打点后,在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天,我去了沈家大宅,到达那里时,沈家那座老宅子外面被贴了一个封条。
封条的隔壁有一块小铭牌,上面写着两个字出售。
我站铁门口,看向院子里面,发现井边那一棵合欢又长高了不少,树叶葱葱郁郁的,整棵树如一座大伞的模样开伞着。
井边上全都是落叶。
那所老宅子紧闭着,显得颓败了许多,再也没有当初的华贵严肃,气派与庄严。
正当我要离开时,有个钟点工朝着这方走来,见我似乎有些眼熟,但我没有认出她来,正要朝前走,可却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唤了我一句:“四太太”
我侧过脸去看她,笑着说了一句:“您认错人了。”
那钟点工有点不相信问:“是吗?”她眼睛还是在我身上打量着。
我继续微笑说:“是,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我头都没回朝前走去,可走了几步后,我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那个即将进院子的钟点工问:“你是这里的钟点工吗?”
那人立马回头来看我,她表情虽然满是奇怪,但还是回答我说:“这宅子不是私人的,充公了,我是社区那边请的,但以前在这里做过事。”
我说:“我记得这里有个二太太吧?”
那钟点工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但是她还是回了我一句:“是啊,这里有个二太太,但是宅子被抄后,二太太就上山当了尼姑,以青灯古庙为伍了。”
我惋惜的说:“真是可怜。”
钟点工说:“可怜什么啊,那些被人拐进会所当妓女的人才可怜呢,有一句话说得好,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千万不要为了钱而去做一些昧着良心的事情。”她抬手指着有些阴暗的天空说:“老天有双眼睛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呢,这两家有这种快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钟点工叹了一口气说:“听说那里面的人都是用毒控制的,不吃一种药,就会全身瘙痒发烂而死。”她打了一个寒颤说:“都是人,他们这些为了做生意的人,真是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可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谁又比谁尊贵多少呢?有钱也是过一辈子,没钱也是过一辈子,到最后都是走往火葬场,哎也是作孽。”
说到这里,那钟点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好在现在科技发达,国家已经把解药给研制出来了,那些姑娘今后也不需要受这种惨无人道之苦了。”
听到这里,我笑着说:“我先走了。”
不等拿钟点工再说什么,我快速拦了一辆车从这所宅子前离开。
我也没有去看二太太,我想,我们双方看了也不会有什么话好说,想必袁姿后世便是她一手处理的吧,从那墓碑上的几个字来看,她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我。
我回去后,本想带着两个孩子做火车去别的城市重新生活,可谁知道袁长明的孩子却在那个时候又发病了,而且发作的很厉害,我只能暂时性将离开的决定推迟,再次送着他回医院进行治疗,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心脏移植手续,费用可能非常高,成本也比较大,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当时只问了医生一句成活率多大。
那医生对我说:“不大,百分之二十。”
我听了这话,当时想都没想便说了一个好字,当即询问医生的费用。
那医生说:“四五百万是最基础的,你应该准备好。”
我说:“好。”
我看了一眼孩子蜷缩在病床上发抖的身体,不做手术也活不过两岁,那为什么不赌一把?
与其这么痛苦的生活着,长痛不如短痛,我当即便去银行内取钱,可最后发现我卡内不足一百万,而星辉虽然现在已经在出了,可还没找到买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钱到达账户里。
我正一时为难时,突然想起周继文临走时放在桌上的那张银行卡,我想都没想便拿了出来,低头一看,是一张小众银行内的银行卡,虽然不知道里面多少钱,但我打算拿过去查查看。
到达那家银行后,我是在柜台查询的,那工作人员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抬眼看向我,我还以为是这笔钱问题,或者卡内没钱时,那工作人员忽然问问:“你是梁小姐?”
我说:“我是。”
那工作人员便没再问什么,只是告诉了我卡内的钱数,钱的数目很大,大到让我惊讶,我真没想到群沈博腾给我留了这么多钱。
这是五十个星辉的钱。
那工作人员见我一脸惊愕的模样,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请稍等,便起身去了内部,等了一分钟她拿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我说:“我老板说,只要有人来取这张卡内的钱,便让我将这张名片给他。”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接过那张名片后,发现是一家小诊所。
我刚想详细问什么,后面有人来存钱了,我只能拿着卡和钱满脸疑惑的离开了这里。
为了弄清楚这家诊所是干嘛的,我又拦了一辆车赶去了那家诊所,找到了名片上那位叫张医生的人,他接待了我,如寻常医生一般问我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自报名字说:“我是梁笙,是有人叫我来您这里的。”
医生听到我名字时,表情有一丝异样,他打量了我很久,又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隔了半晌说:“把手给我。”
我把手交给了他,他接了许久的脉,手指从我手腕上离开后,他一言不发的低头写着什么。
隔了半晌,他放下手上的笔说:“你有解药是吗?”
我起初并没明白他说什么,只是意外的看向他。
他又说:“但你不可能靠这个东西过一辈子。”
我唇紧闭。
那医生撕掉一张纸递给我说:“这是这一年里你不能吃的东西,以后每个月来我这里做一次治疗,一年后,你就自由了。”
我没有去接那张纸条,开口问:“他人呢?”
医生说:“什么人?”
我说:“是他要你这么做的?他现在在哪里?”
那医生很平静的说:“抱歉,我是一年前就接到了这个任务,也一直在等你出现,现在只不过履行自己的任务而已,至于你问的是谁,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更加不知道。”
那医生之后还叮嘱了我一些特别的事项,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走出了这家诊所,站在大街上,汹涌的人潮朝我拥挤而来,我望着前方攒动的人头,忽然抱着医生给我的那张纸张和那张冰凉的银行卡,蹲在大街上,呜咽的哭了出来。
完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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