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多废话。面对他挟带风声的巨拳,同样一拳迎上。两拳交击,悄无声息,天精瞪圆了眼珠定定地看着我,额上的彩绘由灰转黑,一阵夜风透过营帐的大窟窿吹进来,天精化作纷纷扬扬的粉末,四散飘飞。

其余天精发出惊惧的叫喊,额头彩绘纷纷变成幽黑色。我暗暗称奇,这些天精虽然面无表情,但额头的彩绘却会随着情绪变化,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痛苦时彩纹发红,愤怒时会变灰,恐惧时又转成黑色,

待会我倒要生擒几个俘虏,好好研究一番。

虽然心中惊惧,天精们还是前仆后继,纷至杀来。我仍旧安坐于地,一圈接一拳毫无花巧地击出,每一拳蓄满法力,重若山岳,一个个天精惨呼哀嚎,化作齑粉。

凄厉的吼叫声同样在草原上空回荡,奎土的族群倒在血泊中,包括奎土身强力壮的兄弟,没有一个活口。所有的母狼都被掳获,奎土和几头瘦弱的小公狼被青狼的利爪按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青狼粗壮锋利的獠牙不断接近,热呼呼的腥风喷在阳物上。

他听见悲楚的呜咽声,眼角余光瞥过,他的几个姐妹瑟缩在草丛里,呆呆地望着他。

白森森的獠牙合上了,鲜血喷溅而出。

“痛!好痛啊!”他痛苦尖叫,双腿剧烈蹬踏,意识渐渐模糊。“如果”昏迷之前,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我也是头母狼,就不会承受这种痛苦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犹如昙花一现,隐没入精神深处,连奎土自己也忘却了。后来,他被充作青狼族群的奴隶,忍辱偷生,饱受欺凌。再后来,他无意中吞食灵果,力量变强,神智大开,又在一处沼泽中觅得妖炼石碑,得悟天狼吞月,最终妖功大成,报仇雪恨,屠光了青狼一族。

但这个痛苦时一闪而现的念头,始终不曾消失,像一枚深埋在记忆里的种子。直到天壑异变,种子被阴阳法则唤出了新芽。

奎土躺在营帐中,眼泪缓缓流出。他业已明白,当初那个想逃避痛苦的念头,才是变性为女的关键。

“你有两个选择。”我缓缓地对奎土说道,“第一,我替你湮灭这个念头,抹去这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此法简单安全,但只能令你变回天壑异变前的样子,无法令残肢再生。第二,将此念转化,由逃避变为强烈的抗争,或许能使你阳物重生。但此法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你就会精神崩溃,彻底变成一个疯子。而且即使功成,你也会精神受损,妖力衰减。”

“第二个!”奎土毫不犹豫地答道,“我要留个种。”

“你想清楚了么?”我不解地道,“这样的乱世,妖力衰退意味着随时可能丧命,留种又有什么意义?”

奎土闷声道:“我的族人都死了,我要为他们留个种。”

此时,地面忽然剧烈颤抖,帐幕映出了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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