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汴梁能这么快恢复元气,这完全出乎于呼延庚的意料之外,现在的政策是休养生息,说白了就是学一学文景之治,积蓄实力扎好根基,现在汴梁却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房屋、道路甚至有人提出要大修佛庙道观,以谢上天之德,结果呼延庚当即发作,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没钱!”

汴梁本是天下官僚齐聚之所,自道君皇帝赵佶以来,大兴土木以丰享豫大,呈一时之风气,不然也建不起樊楼。虽然金贼南侵,让人收敛了些侈糜之风,但人人皆有向上之心,金贼甫退,亚父渐现新朝气象,大家便打蛇随棍上,要再次大兴土木了。

呼延庚来自后世,绝非一味节俭,也知道城建的重要。只是宋人这番建设,却入不得他的法眼。众人都道呼延庚的胆子太小,捂着钱袋就怕风险不敢投下去,现在这些工程款,只有民间自行筹资,再加上官方略作补助。

只是大家都不清楚,汴梁现在已经成了破产状态,安抚民生,防治黄河,招募流民,简直花钱如流水,全靠汴梁朝廷天下正统,大家不担心收不上税来,才得以支撑。

因此,要全面建设以为根基,靠着朝廷是不够的。眼下的汴梁朝廷,是一块牌子,两套班子。

按照绍兴改制的体例,四位张相公门下侍中张确,中书侍郎张诚伯,枢密使张叔夜,御史中丞张所是大宋最高的四庭柱。四位技艺娴熟的老官僚主导着大宋朝廷这台老旧的机器保持日常的运转。

另一套班子便是团结在“同中书门下平章军国事呼延庚”身边的“平章府人”,呼延庚有新的构想,新的举措,都直接安排这些人去做。与此同时,也不忘在三省和枢密院走一套流程。

这两套班子并非泾渭分明,比如张宪,他是张所的儿子,又在张叔夜手下供职,但确是最典型的平章府人之一。

而眼下呼延庚已经到了少府寺前,这少府寺便是用旧名而承担全新责任的一个机构了。

少府监,旧制,判监事一人。以朝官充。凡进御器玩、后妃服饰、雕文错彩工巧之事,分隶文思院、后苑造作所,本监但掌造门戟、神衣、旌节,郊庙诸坛祭玉、法物,铸牌印诸记,百官拜表案、褥之事。凡祭祀,则供祭器、爵、瓒、照烛。

简而言之,少府监就是给皇帝看私房的器物的。绍兴改制,呼延庚将少府监改为少府寺,寺卿位列九卿。他学得是穿越之前的办法,从大宋皇宫里要来二十万贯公款成立了少府寺,作为中央银行,然后又以少府寺做支撑,发行统一的飞票,将汴梁的各大钱庄都找来,让他们将飞票兑换出去。

呼延庚本有在河北发行军用票的经验,地方上又有保甲做支撑,现在又有汴梁的朝廷威信作保,飞票的发行全无问题。

呼延庚到了府衙前,少府寺卿亲自在门口迎候。呼延庚笑道:“赵少府,你好歹也是宗室,何需在此亲迎。”

赵少府挺直了自己矮胖的身体:“新制之下,少府寺掌天下钱财,枢机之任,慢熊不敢怠慢。”

“好一个枢机之任,咱们就进去看看。”

赵慢熊引着呼延庚往里走。少府寺虽说是中央银行,但无论呼延庚,还是赵慢熊,都不懂降息降准那一套,因此眼下只是个造币厂。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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