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对你隐瞒?”
“都什么事时候了,我还怪你什么呢?”
“是啊,”李蓉听了握着冯喆的手:“我就知道你外表冷漠,内心却总是狂热的。”
“我那时候没有对你说的全面,因为当时我也不确定,后来,经过了很多事,我觉得,我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在庙洼转了一圈,到了已经去世的大哥的坟上,那个墓碑做的很好,有一张大哥的磁塑像,应该就是他去世的那年拍下的,和你上大学那会很有些相似,一看就知道肯定有关系。”
冯喆没再打断李蓉,李蓉说:“其实你们黄家的遗传基因真的十分明显,三哥光地和现在的大哥光明就有些像的地方,而二哥光有和光亮眉眼就有些相同,你就和光材哥有些像,只是你后来气质和他们有了区别,不过你们几个要是一起出现在人前,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兄。”
冯喆听了说:“也是,我和五哥光材出生前后挨着,我们像是应该的。”
“可是,你知道死去的大哥,就是光大,和谁像?”
冯喆摇头:“我都没见过大哥,不知道。”
“我知道。”
“谁?”
李蓉看着冯喆,起身去屋里拿了一张照片出来说:“这就是我当时在大哥墓碑上拍下来的,这个碑和墓地因为修路已经迁徙了。当时大哥去世的时候,也就是十几岁,你看他像谁?”
冯喆接过李蓉手里的照片,乍一看,嘴里就“啊”了一声:“这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就是这么可能。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因为不知道、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想,所以没有留意。就在你给兆丰修路的那个时间段,有一天,家里的公婆和几位哥哥要迁徙大哥的灵柩,有人去那里将大哥墓碑上的像给扣走了对,不是毁坏,是扣。”
冯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蓉又说:“还有,家里公公和婆婆珍藏着大哥光大的唯一一张相片,可是有一天家里忽然遭了贼,但是贼什么都没偷,就将那张唯一的照片给拿走了”
冯喆闭上了眼睛,猛地摇头:“这,这也太离奇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李蓉不说话了,等冯喆的情绪平静了一下,说:“世上不能以常理解释的事情太多。那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了。我都能猜出来,你更是能知道。你再想想,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关注你的,为什么他就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助你,只要你开口,他就有求必应,难道,只是因为你无意中救了他的儿子秉毅?他所给予你的早就远远超出了感恩和谢谢这个范畴。”
“因为他太敏感了,他其实和你一样的聪明,你们黄家就没有笨蛋和不聪明的人。”
“我想,他就是因为你救了秉毅,所以才知道了你、留意起了你。其实你的出现对他而言才是奇迹。还有,如果真的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他会比你救了秉毅更加的惊喜。你想想,他动用了多强大的资源和多少的努力才将你给找到,只是为了谢你?你和可静的孩子出生那会,他让人千里迢迢的从封平送了金项圈和那么多的礼物,仅仅是因为想和你交朋友、感谢你?不是,远远不是,绝对不是。你知道他的家族,你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背景有多么的深厚和不可限量!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他绝对不会仅仅就局限在封平!”
“因为他怀疑也查实了你可能和他有的某种关系,所以就密切的关注着你。”
“你不要忘了一点,你们黄家弟兄几个,光大去世了好多年,其实现在我们叫的大哥光明是二哥,我们习惯给他叫大哥,下来光有、光地、光亮,下来还有一个叫光宝的,小的时候因为发山洪被冲走了,家里都说是陨了,但也许就根本没死被人救了,从此失散了呢?后来辗转反侧的就成为了现在的他。接着才是七哥光材,你是黄家的第八个孩子光荣。”
冯喆怔怔的问:“那,他就是被洪水冲走的老六?”
“对,六哥可能还活着,他可能,就是赵文。”
“可,可是”冯喆手指揉着头:“这都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世上有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对于我们,只是缺少发现。”李蓉肯定的说:“你再想想,我记得有一次,你给我说过秉毅和秉方长的很像,就像是弟兄两个似的?”
冯喆“嗯”了一声,李蓉说:“不是亲弟兄,怎么会长的那么像,当然也不排除有,但是那种纯偶然。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长的很像的几率在人海中太小太小了。”
冯喆沉默着,李蓉好大一会也不说话,进去将相机拿出,让冯喆看着,将里面的底片删除了:“现在,你手上这张照片就是去世的大哥在世上唯一的遗像了或许庙洼丢的那一张还在他手里保存着赵文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和逝去的大哥非常像,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让人将相片全部给销毁了的。”
冯喆郁结的问:“那,你说那时候我从供销总社去新源、去兆丰,其实他是有意让我去的?”
“不是有意,但绝对是顺水推舟。总归是你求他在先,你走投无路想要破局,他不是主动的,因为他可能心里有别的顾忌不想做的很明显,但是你去找他了,他应该是正中下怀,所以出力将你调到了兆丰。还有,你后来考到了武陵工作,我觉得,他其实在内心是不想让你离开兆丰和新源的,至于为什么你自己也知道。”
“如果我们猜测的这一切成立,你想想,你在家乡照看着家人,等于替他在尽孝、在替他照顾家人,他会在心里觉得就像是他为家人付出了一些似的,你说他的心里,会有多高兴。”
“人生不如意事常b九,可与言者无,他想的是很周到,也很美好,只不过,他不是你,他不知道你心里的痛苦,他也是人,不可能将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完全的揣摩出来。但是后来你到了武陵,他还是很支持你的,因为你很出色,一直出色,因为你是他弟弟,你的所作所为他替你感到高兴。”
事实上和李蓉说的一样,冯喆想起来自己当时报考了武陵,从兆丰离开的时候,赵文确实是说现阶段丢了兆丰书记的职务,有些可惜,有些早。
原来一切是这样的。那这次从副市长到副书记,赵文有没有暗中助力呢?
冯喆不去想了。李蓉再也不说话了。冯喆将一瓶酒喝完,心说对的,不管如何,赵文六哥总是有很多的顾虑,换做是自己,应该也会和他一样行事。
那么,这件非同小可又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即便求证,他也不会认可自己也真的没有必要求证,去证明什么呢?
彼此心里知道,就行了。
冯喆发着呆,李蓉过来抱着他,冯喆喃喃很失神的说:“李蓉,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这个秘密,我永远都不会猜到。”
“你别恨我就行,”李蓉摸着冯喆的头发说:“那时候我猜到了这一点,我都吓了一跳,所以,我才设计千方百计的从德国开来的火车上要嫁给你,我就是在赌博我说了,我的动机不纯”
冯喆长叹一声,好久才黯然的说:“好吧,我谢谢你的动机不纯。”
他说着将大哥那张几乎和赵文的脸非常相似的照片拿起,递在李蓉手里说:“这个,你带出去吧,就留下当纪念留个念想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临行依依,李蓉和冯喆说了很多话,等她睡着后,冯喆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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