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就是觉得我心好慌。”祝渺渺索性把碗放到托盘上,“我不想吃了阮阮,你陪我去操场走走吧,我有事和你说。”

“行呀,那我们先去一号窗口买杯果汁喝吧!”

祝渺渺挽着阮沁走在操场上,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祝渺渺小口嘬着果汁,斟酌着开口:“阮阮,今天要转过来的那个人叫邵杭……”

“啊?你说转校生?转校生怎么了?”阮沁愣住了,过了几秒才抓住祝渺渺话里的重点。

“邵杭不是你……啊这,渺渺你怎么想?”阮沁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担忧的看向祝渺渺。

晚风撩起少女的头发,祝渺渺低着头踢着小石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心里慌得很。”

“我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我和他都这么多年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声音渐渐弱下去,祝渺渺有气无力的靠到阮沁身上:“阮阮我真的好烦好慌啊!”

阮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祝渺渺,她和祝渺渺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邵杭的事她听祝渺渺简单提起过,只是时间太久远,她都快忘了。

她只得拍拍祝渺渺,安慰道:“没事没事,等等就见到了,你就知道是不是邵杭了。也许真的只是同名同姓呢。”

“要是真是邵杭,那也是好事,你俩不就再续前缘了嘛,破镜重圆,好多电视剧都演过的。”阮沁眉眼弯弯,“好啦别想了,反正马上就能见到了。这大好时光干嘛要去想臭男人,我和你说我最近又看了本小说……”

祝渺渺被阮沁的话逗笑了,一扫之前的烦闷,挽着阮沁又在操场上绕了好几圈。

天色渐渐暗了些,晚风惬意的吹着,祝渺渺抬手看了眼手表,5:20,还有十分钟就要晚自修了,便拉着阮沁回了班级。按理说,平常这个点班级还是热热闹闹的,今天却安静的有点诡异。平常最活跃的几个男孩子也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祝渺渺和阮沁回到座位上,回过头小声问蒋周圆:“怎么了,老周来了吗?”

蒋周圆正在和一道数学题死磕,闻言点点头,“教导主任也来了,不过他们又走了。”

祝渺渺还想说什么,却被阮沁戳了戳大腿:“老周来啦。”

祝渺渺立马坐好,拿起笔装模作样写卷子,余光却瞥向窗外。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正背着包跟在老周身后。从祝渺渺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和洒满余晖的背影。

是邵杭。

他穿着原来宁高的黑白校服,宽松的袖子向上撩起,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腕上却系着一根细细的黑绳,上面穿着一颗红珠子。殷红的珠子在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更衬着下面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是五岁的祝渺渺新学的诗,诗的来源是她常陪外婆看的古装剧。祝渺渺从外婆的抽屉里翻找出两颗红色的珠子,又缠着外婆拿来黑色的编织线,自己学着女主角的样把珠子穿进绳,戴在手上。

另一串,便套到了邵杭手上。祝渺渺总爱在他面前嘟囔这两句诗,却不知其意。邵杭皱着眉看着手上这根简陋的手链:“人家都是用红豆穿的绳,你怎么拿个珠子?”

祝渺渺撅起嘴:“这就是红豆,这就是我的红豆。”

“那祝渺渺,你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吗?”

“长大不就知道了嘛……好啦邵杭,我们去搭积木嘛!”

往事如同潮水般涌上来,那些快被遗忘的事,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祝渺渺眼前。她的红豆,正戴在邵杭手上。

错不了的,那就是她的邵杭。

“哎,班长,你出来一下。”老周敲了敲班级的门,喊道。

祝渺渺终于从回忆里缓过神,小步跑了出去。

“邵杭,这位呢就是我们班的班长,祝渺渺,你们先认识一下。”老周热情地介绍着,祝渺渺却低着头不敢瞧邵杭,只应声点了点头。

祝渺渺听见男生说了句“班长好。”

老周却没发现祝渺渺的异常,继续高兴地说着在学校的注意事项。邵杭认真的听着,不时地点头肯定。

“反正以后你在禾高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问班长。我们七班还是非常团结友爱的。”老周笑眯眯的拍拍新同学的肩膀。这可是个好苗子啊,要是以后邵杭在年级排名靠前,把重点班的挤下去,那老杨不得气死。

“好了,我接下来还要去开会,邵杭你不是家里还有事吗,今天的晚自修你就别参加了,然后明天七点前到校好吧?”

“好的老师,那我先走了。”少年声音清清冷冷,礼貌地向老周道别后,便要转过身朝外走去。

祝渺渺蓦地抬头,对上了邵杭清澈的双眼。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四目相对,祝渺渺看见光在邵杭眼底流转。祝渺渺渴望在他眼中找到一丝久别重逢惊喜,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少年只是面容平静的望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去。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见过一样。

他脚步轻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留下祝渺渺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周又交代了祝渺渺几句,就便着本子去开会了。

祝渺渺木讷地站着,直到阮沁发现她的不对劲,跑出来拉了拉她的手。

天边晚霞烧的厉害,少年轻轻呼出一口气,松开篡了很久的手。因为紧张,手心出了层薄薄的汗。

好久不见,祝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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