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只剩影子半条。
我本想提点两句让她把那半条补上来,谁成想,她作的直接把自己剩下的半条也弄没了!
不是号称浪里白条么,你倒是在水里憋一个小时的气让我开个眼啊!!
“好儿你快找你大奶奶让她救救你小姨啊”
妈妈见我站着不动,直接过来把我的大腿抱住了,“你快给你大奶奶打电话啊你二姨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人死不能复生,大奶奶也没办法的。”
我弯腰扶着妈妈,“妈,你节哀吧,地上凉,您起来。”
难听的话,我现在不想说,也不能说,否则,那在旁人耳朵里就是马后炮,啥效果也不起。
“不行!你快给你大奶奶去电话”
妈妈哭的都要断气儿了,坐在地上就是不动弹,我拉不动她就只能喊一声祝浩,谁知这小子过来就是一句,“妈,你哭什么啊,二姨这就是在自作自受”
“闭嘴!!”
妈妈首次冲着祝浩发火,:“你二姨这还尸骨未寒的,你说什么屁话!!”
“我说的是实话。”
祝浩面无表情的,“你还记得二姨来咱家院里问我姐围巾是在哪买的那天吗?我姐明明告诉她了,凡事有水的地界,都让她离远点,可二姨偏偏不听,你说,她是不是自作自受。”
哎呦我的妈妈诶!
这把盐啊,没成想让他个耿直b给洒了!
“”
妈妈听完就是一怔,满脸含泪的又看了看我,嘴里呢喃着,“水患,水患小好儿是说过,红玲离水边远点比较好离水边远点比较好可谁成想,她夏天都没事儿,这都入要入冬了她红玲啊!!!”
祝浩这一提醒,妈妈当即就崩溃了,扑在叶红玲的身上又是一通大哭。
那场景你都不能看,叶红玲的眼睛睁的,妈妈还哭了一阵就抬手给她抹一下,抹完叶红玲的眼睛就闭上了,结果没两秒,啪又睁开了!!
妈妈可能是经历了几次,见她睁开就再给抹着闭上,反反复复,不知疲倦的,亲姐姐么,也不害怕。
但祝浩受不了这个啊,扯着妈妈就把单子给叶红玲脸给盖上了,“妈!你别鼓捣了成吗!吓不吓人啊!!”
“你再说一个!!!”
妈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巴掌推的祝浩趴到旁边那陈英明的尸体上,“这是你二姨!!”
“姐!姐姐!!!”
这他娘的给祝浩吓得,胳膊撑着地,好悬都要隔着百布亲到小姑父身上了,各种惊悚的就朝我喊着,“快拉我一把!快点!有味儿!他身上有死人味儿!我不行啦!快点!给我弄起来!!”
我刚要伸出手,小姑这边又来劲儿了,哭的一脸泪的奔过来,没等祝浩站起来就把陈英明身上的白布掀开,“小瘪犊子!!有味儿!?!你给我仔细看看!这是你亲小姑父!你小时候他还背过你买吃的呢!你看看!你一滴眼泪都不掉的对的起他吗!!!”
“妈呀!!”
祝浩哪敢看,刷的就闭上了眼,念咒般吐出一句,“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胜过一切到过去的诗!!”
噗!!
我头疼的差点喷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念这个?!!
眼前的场景乱的,妈妈护着叶红玲,小姑呢。咋说都和陈英明是夫妻一场,祝小英的嘴虽然毒,但到这时候也能看出来,她对陈英明的用情很深,和妈妈两个人啊,倒真是各顾着一个,一副腾出空在掐也不迟的模样!!
“什么诗!!”
小姑眼红着,“祝浩!你们姐弟俩就是一对白眼狼!丧门星!!”
丧门星?
听到这三个字,我反倒看向地上的陈英明,他整个人也肿了一圈,肚子鼓着,球一样,两只胳膊支棱着,眼和叶红玲一样,睁着望天。
不过,和叶红玲比起来,陈英明泡过的脸更黑,紫色唇张着,眼底有恶叨之感,看的人会打怵。
实打实的脱相,完全变了个人似得,恶相貌!
“黄道士”
脑子里当即就想到那天在墓园下面看到的高人,他说过,“缝八避绿”
不理会小姑,我拿出手机就看了一下日期,十一月十五号,农历,十月十八
应了!
绿?
我打量了一下环境,虽然天黑的看不清,但这里的确树木繁茂,可十一月中旬了,叶子都已经大片的枯黄,如果仅仅这就是绿,那这概念,未免太抽象了。
应该是有实际意义的绿,我看向叶红玲,她上身穿着的薄毛衫不是绿色,那下面呢?
伸手,我动作很迅速的就掀开叶红玲的单子瞄了一眼,冷气当即抽入喉咙,绿色的镂空织物啊!
她下身正如祝浩所说,只有一小件,简称,蕾丝内裤。
“好儿!你干嘛啊!!”
妈妈看到我这举动就要发火,“死者为大,这道理你不懂啊!!”
“我只是在确认一件事。”
我淡着声儿,“现在确认完了,没事了。”
“确定什么?”
小姑警惕的,抓到话茬儿就起身撵着我问,“祝好,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俩早就有一腿!啊?!是不是!!”
哪跟哪啊!
我无语的,“小姑,你还记得那道士曾经说过的话么,缝八避绿,今天是几号,阴历。”
“今天是”
小姑慌乱的,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声十月十八。小姑听完就眼前发黑的样子,“绿呢,那绿”
没待我开口,小姑就把眼睛盯到了叶红玲的身上,重复我刚才的动作掀开了她的单子,“啊!!绿!!!”
尖叫声起,下一秒,不用我说,小姑再次炸毛!
我倒是激灵了下,看着小姑的脸,怎么觉得,那黄大师也是在提点小姑呢?
缝八避绿
换个同声字就是映照了小姑缝八必被绿啊!
咳咳咳!!
“她是小人啊!!”
祝小英一把就去掐起了已经断气的叶红玲的脖子,:“原来你就是小人!你害死了陈英明!我杀了你!杀了你!!!”
“你别动她!!”
妈妈对着小姑反击,“别动我妹妹啊!别动她!!!”
“我要杀了她!!”
小姑疯了似得,“这个小人!!她破坏我的家庭!破坏我的家庭啊!!”
我站着没动,视线还落在陈英明的脸上,犯小人,不是这么犯的,没听说谁犯小人也会跟小人一起挂
反复琢磨着这件事。黄道士明明说可以破,小姑父当时也很犹豫,但是,为什么没破成呢,因为被拦了!!
那小人就是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向打在一起的小姑和妈妈,她们俩
是她们俩?!!
“这这这,你们这家属做什么啊!!”
旁边等着不耐烦的工作人员发声,我一回头,发现人已经走了一半儿,说话的正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警察都调查清楚走了!现在你们家属就点个头,我们好把人拉走!!”
“不能拉走!!”
小姑和妈妈这时候又同时停手,各自扑向一具尸体,:“死得冤枉啊!死的冤枉!得抢救!必须得抢救!!”
“这还抢救啥啊!”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惆怅了,“救护车的人刚都走了,人家不拉死人的,你们讲点道理行不行啊!内部矛盾你们就内部解决,别耽误我们事儿啊!哎哎!那个家属!你倒是发句话啊!!”
他把手指向爸爸,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爸真是一声没吱,站在旁边没事人似得,眉头紧着,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萎靡郁闷的不行。
祝浩呢,这小子刚才被小姑整那一下子早跑了,离得挺老远的在那抚摸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儿。
“拉走。”
爸爸扔下手里的烟头,脸黑着,上前一左一右的扯开两个女人,“你俩给我停住!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还嫌不够丢人啊!!”
“松开!松开!!”
妈妈和小姑又同时打向了爸爸,“大山!!红玲可是我亲妹妹啊!!”
“哥!!你妹夫是被那贱女人害死的!你得为我做主啊哥!!”
此时此刻,我真是蛮同情爸爸的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可不管那套,人家管你说啥骂啥,见妈妈和祝小英腾出地方了就赶紧上前去抬担架,加上司机一共是四个男人,一个担架俩人,谁知一抬就是脸通红,“呀!沉啊!!”
“别动!!”
反复试了几次,一个上了年岁的工作人员一看就是明白点啥的。“不闭眼睛不行!”
只见他从兜里摸索的拿出一块红布,贴住陈英明的眼睛,隔着布上手一抹,移开后,陈英明的眼睛就闭上了,他微微的吐出口气,又走到叶红玲的身旁,重复了一遍后再转过身,傻眼了。
为啥?
陈英明又醒了啊!
“这个”
那工作人员也头疼了,“嘿,什么情况啊。”
“烧点纸吧。”
我心里隐约的猜到了什么,可仍不愿往坏的地方想,在旁边看着接茬儿,“烧点纸,给点上路钱”
“可咱车上没那些烧纸啊!”
工作人员说着,“而且,这种的,你不得自己家人用纸凿子砸啊,刚上路,新买的烧纸不能好用!”
纸凿子,这东西现年已经少见了,地方农村居多,讲究这些知道,先人去世,后人送纸时都用一个纸凿子在黄裱纸上打印出一串铜钱,打单不打双,有些地儿称为打纸。
谁打的钱就是谁送的,和现在谁买的就是谁送的钱讲究差不多。
老人都说,自己家打出来的钱在下面更好用,不碎,真,也好带走。
可这讲究也得顺应时代改变啊,就如同现在,以前都是存折,现在就是卡片,下面的,不也得跟着一起与时俱进么。
“有多少先拿出来多少吧。”
我对着那工作人员说着,“让我爸给印点钱也一样简单表示一下。”
说着,我还向爸爸,“爸,你兜里有一百块钱的钞票吧,拿出一张,给陈小姑父和二姨,印些钱”
“呀,你个小姑娘还懂这些呢?”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我还挺诧异,脚下倒是没停,拿出车里的一些用来铺东西黄纸就过来了,“谁教你的。”
“家里人。”
我接过纸,分成两份儿,简单的回了几个字就到了小姑夫头顶的位置蹲好,转眼看向爸爸,“爸,钱给我小姑,你来做,可以吗?给小姑夫送点上路钱,让他好走”
小姑虽然横,但道理还是懂的,白了我一眼就抽噎的跪倒我旁边,“怎么印?”
我示意爸爸把百元大钞递给小姑,然后把黄纸铺平,让小姑拿着那一百块钱缕着朝着黄纸上贴,起的效果,就跟纸凿子打出来的一样。
印完后,我就拿着剩下的一份儿移动到叶红玲的头顶,画个小圈后也让妈妈重复小姑刚刚的动作,妈妈也是被迫配合的样子,哭的啊,鼻涕都顾不得擦了。
等到都印完,我把钱还给爸爸,起身朝着一边走了几步,“念叨念叨就烧了吧烧完,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愿!
妈妈和小姑开始烧纸,哭的一浪接着一浪。
反观俺们爷仨儿,倒跟没事人似得。
纸少,烧的也快,但是起火不旺,我看的心里还是紧吧,燃完等火星子都灭了,工作人员又开始上前抬人,“起!!”
担架离开地面,我心跟着都动,结果没走几步,工作人员又放下了,“不行!又沉了!抬不动!!”
擦!
果真是方克到了!
不走!
“这是不是犯啥了啊”
那上了年岁的工作人员又开始念叨,“他们是心里有气吧!”
犯小人了呗!
我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儿说出去,可这话一露,保不齐妈妈和小姑就又得掐一通!
正合计着,那上了年岁的工作人员开始建议我们家找人,“你们有没有认识的先生啊!那小姑娘不是说你们家里人有懂这些的吗,找一下,得送送,不然这抬上车都是事儿,别回头闹得我们在出点交通事故!”
“是啊,你们赶紧找人看看!!”
旁边人一听也怕了,“这玩意儿邪乎着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认识的先生离得太远了啊!!”
爸爸上火的,“在莫河,坐火车得小一天才能到呢,要不你们想想办法,先给拉走,然后我这边在打电话”
“这不是走不了么!”
工作人员急着,“那也不能稀了马哈的硬带走啊,甭管是红事还是白事,咱都得图一个顺当不是?!”
“爸,其实”
“我有认识的!!”
我一看这僵持上了,刚要张口,小姑就擦了把眼泪应声,:“我们单位同事,她之前给我介绍过一个大师,是想要给我看看什么时候能有孩子的我们联系过,那先生好像就住这附近,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给看!!!”
“你找什么啊!!”
爸爸推搡了小姑一把,:“都认识的话家里的这点事儿还不都漏了!回头传到你单位还怎么上班!?你有没有点脑子!”
“漏什么啊!都是拿钱办事的么!这先生我之前就联系过,我同事只不过就是引一下线!”
小姑哭着。“再说了,陈英明这事儿找别人我不放心!”
说话间,小姑执拗的就拨出手机就找上人了,“喂,杜大师啊,我在护城河小李官这边了,啊,你方便来一趟吗,是这样,我爱人去世了淹死的意外,现在殡仪馆的车拉不走的嗯嗯,说是犯了什么,肯定有问题的啊,好,麻烦您跑一趟了啊”
我没吭声,真想不到祝小英也有懂礼貌这一面啊!
寻思着,要是小姑真找了个有本事的也成,有些话,别人说,总比我说的要好,否则一起得罪俩,我是吃不消!
“这位家属啊,您家是住哪?”
殡仪馆的人一听小姑说找的人得二十分钟才能到就走到爸爸的身前,“是住在市中心吗?楼房平房?”
“郊区。”
爸爸回了一声,“我家是平房,怎么,这又有什么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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