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我握紧卡,“算我借你的!”

及时雨啊!

说话间,我就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在下面快速的写下一行字,:“罗洛北,我给你打个欠条,保证十年内这钱一定还你!”

有点不要脸了,可是按我这岁数来看,要是年头短了,肯定还不上啊!

我没接,瞄了一眼手机看向石久,:“我问你,是不是我给连隽打完这通电话,回头高大壮的事儿就能抹了?你要说能,抹的一干二净的!那我现在就打!”

不含糊!

“抱歉。”

石久耸肩,“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传话,祝好同学,你要不要打?”

滚犊子吧!

我别过脸,不在看他,拿我当礼拜天过啊。

有病!

“呵你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石久看我这样反而发笑,“祝好同学,说实话,我真的不太明白连少为什么会喜欢你,以我的审美来看,你算是个美女,加分项就是你有一张略微异域风情的脸,跟普通的美女比起来,很有辨识度,身高也可以,符合大众男人口味,只不过在我看来,女人不适应该内外兼修么,你这样的”

“对啊,这也是我的疑问!”

我真受不了他那略微阴阳怪气的口吻,“麻烦你回头去问你的连少,别在我这找答案好嘛?!”

“不用找,很明显啊,一见钟情。”

石久直接回我,“不过连少说了,这四个字俗气,告诉我,同你是未成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我微微的握拳,掩饰着自己微微起伏的情绪,“那又怎么样?”

现在说这些有劲没?

深吸了口气,我看向他,“石久同学,你们的连少是一向最会说漂亮话的。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梦总是突然醒来的,就像是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的破灭,什么都没有,除了空虚,没有脚踏实地建立起来的东西,就无法形成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撑。”

“东野圭吾?”

石久淡笑着点头,“这么说,你是觉得连少对你做的太少了?祝好同学,做人不能太贪婪,我为什么在这等你,那是因为有一个人。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只为照顾到你仅此而已。”

我没在看他,“是,我贪婪,我觉得连隽对我好,我就想他对我更好,我就是个大俗人,可我这个人就是拧巴,就是毛病多就是就是想他在我需要的时候得出现!”

只愿,这个会陪我走到最后的人,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祝好同学,我怎么觉得,你这要求,像是对丈夫的?”

石久清了清嗓儿,“当然。你别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你和连少没确定关系,我的意思是,你们既然还没开始,你怎么就你有些想法,就叫猜忌多虑,父母对我付出,这叫精神,他们供我上学,这是物质,可我要是总担心他们有一天就给我扔了,给我卖了,不对我好了,或是骂我两句我就离家出走玩个性了,是不是,挺无理取闹的?话说回来,我在外面受了委屈,我爸妈也不可能随时出现啊,你指的需要又是什么?”

我别过眼,不吱声。

懒得吱。

“不说话就是默认。”

石久说话总是慢着语速,“有句话我告诉你,永远不要为尚未发生的事情拧巴,尽最大的努力,抱最坏的打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怔了怔,看到爸爸的出租车开了过来,石久旋即冲我笑笑,“走吧,祝好同学,但愿,我们这三年都会在放学时光一路同行。”

说完,他就恢复了面无表情,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和爸爸中规中矩的说着话。

我则坐到了后面,再无言语。

从室内镜里看着石久的脸,他说话总是很慢,也像是故意让你听清,日常真的没什么表情,但就有说话让你扎心的本事。

也是,谁的人随谁!

失眠一夜,别说我手机坏了,就算没坏也联系不到高大壮,他电话早就被没收了。

早早到了学校,高大壮没在,班里的气氛却是异常压抑,同学们应是都知道了高大壮的处理结果,闷头坐着,跟给高大壮默哀似得。

“究竟是谁那么缺德!!”

我刚坐回位置,吴丹就打破沉静,拍着桌子起身,“佟羽不是说高大壮被开除主要是因为举报信么,信是谁写的!这个人咱必须揪出来!”

“哎,咱班长这就叫数罪并罚,屋漏偏逢连夜雨”

叫佟羽的男同学小声的提醒,仗着他和高大壮同寝,高大壮的情况都是靠他汇报,“吴丹,要清楚,人家写的是匿名信,你怎么查?”

“简单啊!”

吴丹眉头一挑,“让齐老师把那举报信复印一份,咱对笔迹!”

“写信的人肯定会想到这一点。”

吴丹的小姐妹接茬儿,“敢写匿名信,肯定就会换个笔迹写啊,那个人啊,八成就是冯博的兄弟什么的”

“不可能,冯博那帮人哪个没让高大壮给写过作业,他们总不能把自己也装进去啊!”

吴丹反驳着。“傻子啊!!”

我听着心里哼哼,怎么没可能,有些人为了洗脱嫌疑就是会把自己名字写上,回头被老师找去也不算啥,哭啼一通说是初犯,撑死就落一顿批评教育,但对高大壮的影响就不同了,熊熊烈火浇热油啊!

视线落到我身前的滕菲背身,她的头就没抬过,认真做作业的样儿。

“反正这个人,一定得揪出来,如果是咱们班的”

吴丹来着劲儿,眼睛看了一圈,突然提声儿,“我知道了!滕菲!是不是你干的!!”

全班哗然

不明白吴丹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出!

我这角度看不到滕菲的表情,就见她抬起脸,对着吴丹,应该是蛮淡定的,没说话。

“是你吧!!”

吴丹指着她,“滕菲,祝好昨天为什么打你?总不能无缘无故!要问咱们班谁跟高大壮最铁,那就是祝好了!信肯定是你写的!所以祝好打了你!我说的对不对!!”

“”

我静静地卖呆儿,想不到这吴丹还蛮有推理能力。

丹福尔摩斯。

班里迅速掀起议论,有人直接问我是不是,我不说话,就看滕菲,谁干的事儿让谁自己去兜着,我有再大的气,此刻都没劲儿去发,结果,已经没法改变了。

“都吵吵什么呢?”

齐老师沉着一张脸走进教室,“大老远我就听到你们声音了,早自习不知道要保持安静么?!”

“齐老师”

被吴丹逼问的滕菲忽的站了起来,“我想跟您谈谈”

“先等等!”

齐老师抬了抬手,心累的样子,“滕菲你先坐下,有话回头谈”说着,齐老师就扭头看向教室门口,“高大壮,你进来吧”

高大壮?!

听到他的名字,班里瞬间安静,我更是直接起身,看向教室门口,一秒,两秒

高大壮终于从教室门口进来了。

“”

我眼当即就酸了,应该有一星期没看到他了,他脸上的青紫虽然退了,但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比以前更像是个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学生走错教室了呢。

“同志们好!”

要命的是,他脸还是笑的,喜滋滋的跟过年串门似得,一进来就露出口白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都啥眼神看我,怎么,不认识啦?哥们又变帅啦?!!”

班里没同学答话,都很安静的看着高大壮在前面耍宝,齐老师微叹了口气,“高大壮啊,你和同学们告个别,然后,就去座位收拾好东西”

“嗨,告什么别啊!整的”

高大壮笑着,眼却一层一层的红起,“那个我叫什么!”

“干机毛!!”

班里的同学忽然大声的回道,高大壮却哈的笑了一声,“对喽!我不跟你们一起扯毛蛋啦!哥们这就解放啦!你们慢慢的熬,三年后血渍呼啦的再去挤独木桥吧!那个,擦!佟羽你哭个叼啊。昨晚就蹭我一身鼻涕,今儿又来了,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我了你”

佟羽不言语,坐在位置上立起书,不停的擦着泪,女同学们普遍泪窝子浅,一见佟羽这样,也纷纷的憋红了眼。

“哟这么多暗恋我的呢”

高大壮还是在笑着,不在乎的样儿,“我听说,大家都给我写联名信了,这家伙,为了我都搞起上访了是吧,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吧,我高大壮在这里,谢谢诸位”

说着,高大壮还抱拳给同学们鞠了几躬,嘴里自己喊着,“一拜天地啊!二拜高堂不夫妻对拜了啊!我娶好几十个吃不消!”

班里先是哄笑,旋即就是低声的抽泣,高大壮却吐出一口气看向齐老师,“齐老师,我就说这些吧,去收拾东西了”

我站着一直没动,也没哭,憋回去了,高大壮走到我身旁才看向我,嘴里发出笑音,眼角,却划出液体,“鲁先生说过,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哥们要去做猛兽了,我猛不?”

见我不答话,高大壮又碰了碰我胳膊,“嘿,哥们”

“干机毛啊”

我轻声打断他,嘴角微微挑着,“你娘们唧唧的干啥,我不知道鲁先生啊,不就是搁周树出生的么,你哭什么哭,看上我了?”

“”

高大壮发出低笑,大力的擦了一把眼泪,摘下空书包扔给我,“我这角度看你都费劲死鬼,哥们以后高低得跟你去趟周树那宝地!”

班里的同学还是低声的落泪,看着我帮着高大壮装书桌里的东西,四处都静悄悄的

齐老师站在讲台处都红了眼,即便高大壮的有些言辞不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无声的纵容着。

高大壮的东西不多,我却装的很慢,就算知道他离开学校也不会和我断了联系,可还是

嘀嘀

尖锐的喇叭声忽然在校内响起,紧接着,一道沉重而又冗长警车笛音径直划破了操场上空。

同学们瞬间骚动,“齐老师,怎么有警车开进校园了?!”

齐老师也是纳闷儿,本能的看了一眼高大壮就走到门外的走廊,同学们噼里啪啦的从座位上站起,一涌而出,趴在走廊边缘视线统一的朝操场上看着,就连高大壮自己都是诧异,自嘲着,“难不成副校长都派警车来接哥们啦?我这么大面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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