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骂我,骂我”

冯博他妈作势就要冲上来打我,听声出来围观的病号家属见状就开始拉架,护士也冲了过来,“保持安静!这什么地方吵来吵去!!”

“你,你这是什么素质!!”

爸爸气的脸都青了,隔空指着冯博他妈的脸,“你就是泼妇!!”

“哎!你们听到了吧!!”

冯博他妈看我爸这样就喊上了,“他还说我是泼妇!他女儿在学校作风不正!怂恿别人把我儿子给捅伤了!就这样的人渣父亲还好意思来找我!!保安!给他们赶出去!他们这种下等人素质低的子女就不配上学!老娘踩死他们跟玩似得!保安!保安!!”

从医院出来,我和爸爸都没声了。

坐在车里,可怜的是爸爸怀里还抱着果篮,里面还有几个没被踩烂的水果,刚刚即便被保安推搡,爸爸还忙着把水果间捡吧捡吧在走,我也觉得没必要装那大个,水果都是钱来的,就帮着爸爸捡着

结果,耳旁那冯博妈妈的嘲笑声音更甚,刚捡完,我和爸爸就被保安给灰溜溜的撵出来了。

“我真是没想到啊”

缓了好一会儿,爸爸才叹出口气,转眼看向我,“冯博他妈能那个样的,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本来么。”

我闷闷的,“谁说人的学历和素质是划等号的,再说,副校长是知识分子,那不代表,冯博他妈也是”

“算了!”

爸爸启动车子,“先这么招吧,好儿,你该上学上学,实在不行咱就先等风头过去,回头你在学校要是遇到啥糟心事儿了,就忍忍,我等这冯博父母气消了在跟他们好好说说”

我没应声,就那样的,还说啥!

回到学校,同学们对高大壮的事儿都挺不岔的,那天谁都看到高大壮在操场上撵着冯博的跟班要血刃了。

叛逆期的思维和成人有着极大地不同,大家一致认为高大壮做的漂亮,甚至有人说高大壮这就是在为民除害!

冯博那号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谁见谁烦!

事件始末,同学中也都传的七七八八,都知道是冯博对我有意思,但是被高大壮拦了,冯博知道后就恼羞成怒,结果,反倒被高大壮给虐了!

当然,没人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更何况,还都清楚我和高大壮的铁磁儿关系。

结论到最后。就是这高大壮还是讲究,就算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也算是关羽横刀荡天下,义字当头插两刀!!

有同学说这话不恰当,“是高大壮扎了别人两刀!”

“哎呀,意会!”

另一个接茬儿,“横批就来句干机毛!”

班里爆笑

我满心抑郁憋闷,等了三四天也不见这高大壮被放出来,不明白校方的意思,憋的我没辙,放学前就只能去找齐老师询问。

“副校长的爱人说了,这事儿可以协商”

“真的?!”

我一听心就放了放,“这么一来,高大壮就不用进局子了?”

“对。”

齐老师起身关紧办公室的房门,一副忌讳着不想让旁人听到的样子,“这件事我昨天就同高大壮讲了,可是协商结果,甭说高大壮的奶奶和大爷,就算高大壮的自己,都不同意,他们说,没办法满足冯博父母提出的条件。”

“齐老师,那是”

我心又紧了起来,“什么条件?”

“十万块。”

“?!!”

我肝都颤了,“多,多少?”

“十万。”

齐老师也是满脸沉闷,“这个价位讲不了的,你也知道,副校长的爱人很难沟通,这十万,冯博的母亲说有医疗费两万,剩下的,是冯博后续的营养费,以及精神补偿费,一分都不能,也就给了高大壮两天时间,如果高大壮的家人拿不出来,那明天,就只能送警了。”

“可”

我眼前都要黑了,别说十万了,五万都不可能吧!

“高大壮他家里人就不能想想办法?”

“没办法。”

齐老师摇头,轻轻的叹出口气,“我个人,可以借给他们一万,但剩下的,高大壮的大爷说只能拿出两万,可还差七万啊,高大壮那样的家庭。根本就承受不了高大壮自己也说上气话了,与其拿这钱出来,他还不如进去,说是错不在他,死不同意”

“齐老师,您说,送警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吧,这警察就查不出原委么,我们明明是受害者的”

齐老师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便那冯博有错,可持凶伤人的却是高大壮啊,正当防卫的成立条件本人正在遭受不发侵害而去制止的行为,但目击的同学却表明,当时冯博并不是在殴打中被刺,而是已经停手转身后。高大壮才上前伤人的,最重要的,是他还在思维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伤了冯博两刀,如果第一刀算自卫,那第二刀就是故意伤人,祝好,你明白吗?”

“”

我明白什么,这世界未免太灰暗了。

“祝好,我知道,你是替高大壮着急,可是没办法,他的确是太冲动了。”

齐老师拍了拍我的胳膊,“如果高大壮拿不出钱,他就得送警,校方到时候就会对这件事出处理意见。你算是参与其中的,我尽量给你争取,不要大过,高中毕业之前,你好好学习,争取替学校增点光,到时候,咱再把这处分从档案上抹了,别耽误你升学”

我没在听齐老师的话,满心思的,都是那十万块钱

“祝好,你在听我说话吗,你”

我回神,看着齐老师就继续发问,“齐老师,如果高大壮把这钱给冯博私下调解成功了。他还能回来继续念书么?”

“这个”

齐老师有些难色,“够呛,到时候得”

“有办法吧!”

我抓住齐老师的手,“高大壮是优秀学生的,只要他留在学校,一定可以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些竞赛,会给咱学校增很多光的,您知道,他没正儿八经学都第一呢,要是正儿八经了那不得”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齐老师头疼的打断我,“重点是高大壮这十万都拿不出来!祝好,事儿不得一件一件办么,只有先把冯博着事儿给解决了,至于高大壮的校内处分,我才能去跟校领导沟通啊。”

“这个”

我咬了咬唇,“齐老师,我手机坏了您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你要做什么。”

我垂下眼,心揪揪着,“打电话借钱。”

“不是”

齐老师像是听到了笑话,“祝好,你能跟谁打电话借来十万块,这数目都够郊区一套房子的首付了啊,你这难不成,是连隽?”

“”

我点了下头,嗓子里挤着音儿,“嗯。”

不知为啥,遇到这事儿,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我想,只要我好好说,连隽应该会帮我,再说,他跟高大壮不是也认识吗,应该不会看着高大壮就这样进去的。

“给。”

齐老师没在多问,心累的样子,“祝好啊,我虽然不知道那连隽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但你要清楚,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啊,寻常人家,兴许一辈子,才能攒出十万块。”

“我知道”

我点了下头,接过手机就跟齐老师道了声谢,走出办公室,找了个僻静地儿就呼出口气,手上按出早已记在脑子里的号码,心提着,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连隽,我是祝精卫,你”

我急着出口,话筒里女声礼貌而又冰冷,“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rr”

“”

我拿着手机傻傻的站着,一遍遍的听着那听筒里的女音重复着请稍后再拨

隔着走廊的窗户看出去,天黑的越来越走,操场上只有篮球场上还有着灯光,没人玩球,昏黄黄的,透着寂寥。

“祝好,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到办公室,齐老师看我有些小紧张,“那个连隽”

“没打通。”

我扯了个特别难看的笑把手机还给齐老师,“他很忙的,我想,回家在给他打齐老师,这个钱,是不是明天要是在给不了冯博家长,那高大壮,就要被学校送走了?”

“不是学校送,是学校一直想保全他。”

齐老师低了低声,“如果私下协商不成功,冯博的母亲就会报警,那警察就会来学校把高大壮带走”

“我懂了。”

微微朝着齐老师点了下头,“齐老师,这么说,还有一晚上的筹钱时间是吧那我先回家了。”

“哎,祝好,你这”

“我没事儿。”

我扯着唇角,抬手擦了擦眼,:“刚才有沙子眯眼了,您先忙”

说着,我转身就出了办公室,从教学楼出来,冷风当即迎面,今早上学时爸爸就说石久今晚不用接,让我自己回了,想到这儿,我倒是感觉能联想出来什么,难不成

“呵”

兀自笑了笑,“祝精卫,你多把自己当回事儿?”

趁你心意了吧!

该!

刚出校门,路旁停靠的车辆就嘀嘀了两声,转眼看过,大红色的车体在夜幕下还是挺显眼的,没等动。车里人就推开车门疾步的走过来了。

“精卫,我还纳闷儿你怎么一直不出来呢!”

罗洛北一脸着急,“再晚一点,我就要进去找你了。”

“怎么?”

我抬眼看他,“你找我有事儿?”

“这个”

他没废话,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就递给我,“你把这个给你们老师,我下午刚要我爸打进来的,里面有十万块钱,密码都是零,给冯博父母事儿就过了。”

“”

我没接,一瞬间的脑子都懵,“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上午去医院找冯博的母亲了。”

罗洛北说着,唇角反而还笑了笑,“结果还算是令我满意,不就是要钱吗,这就好办了,下午钱就到了,如果不是我们系里的教授找我有事儿,我早就能给你送来了。”

“可,这么多钱”

我脸都麻了,“你怎么和你爸妈张的口?”

十万说给就给了?

“小事,我就说新买的车肇事了,想换辆车!”

罗洛北笑着,卡塞到我手里,“放心吧,高大壮也算是给我个当败家子的机会,我爸还觉得我开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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