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吃了苍蝇似的,“得罪小人了呗。”

“”

我愣了几秒,慢悠悠的看向他,“冯博?”

“草”

高大壮吐出口气,憋的眼都红了,:“他还不如给我玩明的呢,有个副校长的爹就是好使。”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我突然想起那晚高大壮在我家巷子里的不正常,又唱又跳又春暖花开的。

“那又怎么样?”

高大壮哼哼的,“谁他妈想猜着?草冯博,别让老子看到他,敢断我财路”

“你消停的。”

我撞了他一下,上课铃声一响就拿出书,:“只当破财免灾,别整事儿啊。”

“精卫,礼拜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走走”

下午刚下课罗洛北就来了电话,我站在班级门口接着,“周日我得在家学习,今天我们班主任都找我谈话了,我这次的考试成绩不怎么好。”

“哪科有问题?”

“英语。”

我叹了口气,打从罗洛北来我家吃过一顿饭后他就隔三差五给我来个电话,偶尔还会应我妈的邀请来家坐坐,算是能熟悉些了。

“以前也没觉得有问题,现在稍微有些跟不上,得使使劲儿,这样,你哪天中午没事儿来趟我学校吧,前几天你来我家还是把衣服忘了,这回我提前把你外套装书包里,直接在校门口还你”

“没事儿,外套我不着急穿的。”

罗洛北应着,“需不需要我给你补补?我英语还可以。”

“不用了,太麻烦了,这样,你先忙,回头你要外套了给我来电话”

随便的说了几句放下手机,眼一抬看到高大壮黑着脸从教室里出来,“哎,高大壮,你去哪啊,一会儿要上课了!”

“厕所。”

高大壮阴沉的脸回了我句,“没回来你就和老师讲我便秘!”

“你还没完了啊!”

我上前扯了扯他胳膊,:“不就一奖学金吗,照这么看回头冯博来学校了你还要找人麻烦啊。”

“我怎么找?”

高大壮笑的死难看的,:“我是能变出一有能耐的爹啊,还是能找出几十号的兄弟,好姐,数姐,劳烦您让我一个人静静行吗,我去厕所里找找失败者的安慰成吗?”

我瞄了他裤兜一眼。“你要去抽烟?”

“有意见?”

高大壮晃荡了一下秃瓢,“当您的二大神还得戒烟?”

“不是”

我吐出口气,“大壮,不就是几千块钱吗,你”

“我差。”

高大壮堵得我没电,“精卫,你也差,咱都一路人,谁都别在这事儿上崇高,奖学金这东西不需要积德,我学的眼前发黑的最后便宜后面的人了?”

“可是大壮,事儿既然”

“我明白!”

高大壮点了下头,“所以我忍!你中午不也去找齐老师了吗,人怎么说的,没戏吧!”

我没声了,中午我的确去齐老师的休息室了,就是想掰扯掰扯高大壮这事儿,他家本来就特困。人考第一凭啥不给奖学金,可齐老师那边也没办法,校领导在高大壮奖学金这事儿上就是不批,她着急也没用!

齐老师还问我要不要在班级里给高大壮搞个募捐,我拒绝了,高大壮家是困难,可他更好面儿,搞这个,他得急!

本来我寻思没掰扯明白就别说了,没成想,这小子眼神还挺好使,盯着我呢!

“精卫,我知道你想替哥们分忧解愁,可是没用,咱上头又没人的!”

高大壮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算了,这口气我硬咽了,就让我去颓废会儿吧”

我松开手。点了下头,“成,你自己待会儿吧。”

高大壮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对了,齐老师说了你考试成绩的事儿,回头等哥们缓缓,好好给你补补,我老板可是莫河出来的,学习成绩就得跟本事一样,不然都对不起那多出来的灵指儿!”

“滚蛋!”

我呲一声,等高大壮走远就沉下脸,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背影,胸口莫名盘横起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有时候得承认,无论在哪,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回到教室,班级里还闹哄哄的。吴丹和几个女同学正热络的讨论什么演唱会,看到我就乐呵呵的张口问我去不去。

我连明星的名字都没听清就回了两个字说不去,甭说没时间了,门票钱我也没有啊。

“吴丹,咱连票都弄不着还怎么去啊!”

有同学应声,“现在黄牛都炒到三千多一张了!还是后面的!”

“我正让我爸想办法呢!”

吴丹回着,“我昨天加了粉丝后援会的核心团成员,让她给咱想想办法了,几年才一次的巡回演唱会,不去太可惜了!”

我坐回位置也没应声,抬眼见滕菲还在戴着耳机学习,耳边满是吴丹她们这些不在乎成绩的嬉笑着讨论演唱会的声音,想着高大壮那暗淡的背影,不自觉的呼出口气

这心境,呵!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散他州啊。

嗡嗡!

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拿出来看了看,是我爸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好儿,今晚我不去接你了,石同学病了,看天气不好,我能多接几趟活,你放学了早点回家,带伞了没?

我转眼看了看窗外,天的确阴的厉害,北方是典型的一场秋雨一场凉,差不多在下一次雨,就过渡到冬天了。

手上按出一行字,没事,你忙你的,我放学就坐公车回家了,要上课了。我关机了。

带不带伞又能怎么样?

不都说不接了么!

放学时天果然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透着深秋的凉意。

我撑着一把高大壮找来的雨伞踩着湿漉漉的操场朝着校门口走着,身边的不住校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挤在伞里说笑着离开,许是天气的关系,心情越发的不好。

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号码就放到耳边,响了几声后那边接起,:“喂,丫头!”

“嗯,三叔,你和大奶奶吃饭了没?”

“吃完了!”

三叔大咧咧的应着,“不是说月考了吗,成绩出来了没?”

“出来了。”

我会这话,即便天色暗沉,也能清楚的看到从嘴里出来的白气。

“怎么,听口气是考得不好?”

“哪能啊!”

我哈了一声,电话两三天就得给店里去一通,我不打三叔说大奶奶就着急,老太太还不能说,就念叨,精卫着忙啥呢,连个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可很多时候不是我不想打,是不敢打,怕哭,没出息噻。

“好悬没第一,我合计别答得太满,得有点进步空间”

三叔听我说着就笑,“对对对,咱得谦虚哈,不惜的答,这上学啊,三天两头的就是考试你等等啊,你大奶奶要跟你说话”

我应了一声,就听到大奶奶的声音响起,:“精卫啊,你放学啦。”

“嗯。”

“那边下雨了吧!”

我抿着唇角,“您怎么知道?”

“我看天气预报啊,回来后我每天都得看你那边的天气预报,下雨了天冷,你爸去接你没啊,有没有伞!加没加衣服,可千万别着凉了!”

“大奶奶您放心吧,我冻不着。”

我扯着嘴角,:“咱家那边都冷了吧。”

“冷了!”

大奶奶哎呀了一声,“我昨天收拾屋才发现你那毛裤啥的都忘了给你带了,让你三叔回头给你邮过去,那都是织的,暖和!你记得穿啊!”

“好”

我嗓子像是有些哑了,看着校门外一些等着的家长,模糊的,总觉得大奶奶那堆人里

在镇上,一放学下雨没带伞,大奶奶一准儿会在。她撑着把伞带着个雨衣,我总嫌雨衣难看不穿,她就各种粗鲁的往我身上套,套完还在我头上撑着伞,然后在唠叨我一路,那时候我多烦啊,这老太太一点都不温柔,可现在呢,想她都得忍着。

“大奶奶,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大奶奶应着,:“精卫,放学赶紧回家啊!别在外面晃荡,晚上东西多!你最近没看到啥吧。”

“没。”

祛邪的事儿没说,怕她担心,“大奶奶,我放寒假想回去。”

“奶咋跟你说的啊,你这头一回过年,得在家啊!”

大奶奶音儿也有几分沙哑。“精卫,重复的话奶也不说,你长大了,可不能任性,知道吗?”

“嗯。”

我嗓子挤着音儿,走出校门,又说了几句放下电话。

雨滴敲着伞顶发出噼啪的声响,长呼出口气调整了下情绪,刚要过马路,身旁就传出了车笛声响

嘀嘀嘀嘀

寻音儿看去,身旁是辆黑色的商务,借着路灯并没有认出车来,本能反应还以为是挡路,撑着伞退了两步,车却在我身前停住,车门同一时间打开,迈出来的是英伦皮鞋,黑色西服长裤。视线随来人的腰线向上,不禁讶然,“连隽?!!”

刹那而已,小心情就被拯救了!

“怎么?”

连隽上衣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没戴眼镜,整个人成熟硬朗的厉害,看到我就弯起眉眼,“给谁去电话呢,一副要哭还不敢哭的样子。”

“我没”

我说着,赶忙把手里的伞朝他头上遮了遮,“你怎么来了啊,还穿的这么少?”

“冻坏了让你心疼。”

连隽笑着,从车里拿出外套就披到我身上,很自然的接过我的雨伞,“上车,我的祝精卫瓦列里娅小姐。”

“嗯。”

我失笑一声就披着他的外套上车,这大哥的动作太流畅,连我脸红都显得忸怩了!

车里的空间很大。我一上去就看到了司机,熟人,“李哥!”

“祝小姐您好,好久不见了。”

李哥回头看我笑笑,“我本该下车的,小爷说不用,你这,只能他来。”

“”

我脸又红一层,都不知道咋接!

车门一关,我看着坐到旁边的连隽还有些局促,手搁到旁边的扶手箱上,尬聊着,“连隽,你怎么又换车了,这宽敞,车座位也大”

连隽就笑意轻闪的看着我,也不接茬儿,好一会儿才把唇朝我耳边一凑,轻轻音儿,“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脸红?”

“才没!”

我说热就热的,手还摩挲了两下座椅,“说车呢,你看这还皮着的呢,得挺贵的吧”

“当然。”

连隽劲劲儿的样儿,“积分换了好几袋洗衣液。”

“”

我脸一烧,听着李哥在驾驶室轻笑出声,自己还忙着解释,“小爷我不是故意的。”

连隽没应声,只是看着我,“精卫,你想喝点什么?”

我摇头,“我不渴。”

“热奶茶吧,天凉。”

连隽说着就看向驾驶室,“老李,你前面停一下,买一份热奶茶,记得,买久一点。”

“”

我脑门子又是一麻,这人真好意思唉!

“好。”

李哥回的干脆,沿街边儿开了一阵儿就停稳下车了。

一剩我俩,咱这呼吸都不太顺畅,明明每天都给他发短信的,可一见到他真人了,就有一种说不清的久别之感

连隽倒也不急着说话,就是看着我,眸光里都是轻轻闪耀的笑意,润的这车内气温又蹭蹭的上升了几分。

“嗯哼”

我憋了好一会儿,脸红脖子粗啊,“这车,挺好哈你看,这座椅旁边还有按钮呢”

连隽似笑非笑的,“嗯,你试试。”

“能摁啊。”

我迟疑的看着他,手一贱。:“哎!!”

吓得我!

座椅靠背直接就变平了!

让你欠儿!!

连隽忍俊不禁的,作势就要压上来的样儿,惊得我立马杵了他肩膀一拳,姿势极其难看的坐起来,“别乱动!!打你啊!!”

“又打我?”

连隽伸手扶着我后背,笑的意意味味儿的:“祝精卫,在这震不是委屈了你?”

“镇?你想镇谁啊!”

我愣了一下,又按了那按钮让靠背起来,再按,又下去了,玩了太神奇了也,:“我还能被镇住,开玩乐的!”

连隽就眉眼含笑的看我,“好玩吗。”

“嗯,你这个空间真大,整个都能”

我对着连隽的眼,赶忙收回手,尴尬的清了清嗓儿,祝精卫你那脑瓜子是不是被门弓子抽过!

玩什么玩,怎么在他面前净是干缺心眼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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