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地差,她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毛病,只要一吹冷风,必然会生病。

遇到换季的时候,她就算有心保养,也逃不开生病的命运。

何况现在她有心要把自己弄病,洗了冷水澡又吹空调,哪怕是身体素质好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何况是她。

安渝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平均每一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

四点钟的时候,她发烧了,额头的温度高得惊人,甚至有些烫手。

吹了一整夜空调,她身上肉都在疼。

安渝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摸到空调的遥控器,把它关上,然后打开窗户,让冷气散出去。

她绝对不能让陆华夏发现她是故意把自己弄病的,不然,以陆华夏的个性,肯定不会再管她了。

房间里的冷气很快就散去了,安渝关上窗户,抓了一把头发,然后转身朝着陆华夏的卧室走去。

陆华夏住的是医院分的员工公寓,两室一厅,不算很大,主卧和客卧是挨着的。

安渝走到主卧门口,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走进去。

安渝进来的时候,陆华夏刚刚醒来,身上只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还是赤裸的。

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陆华夏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从床头拿起眼镜戴上,冷冷地看向她:“敲门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就是学不会,是么?”

“我发烧了。”

安渝无视他的训斥,走到他床边坐下来,耍赖似的躺倒在床上。

她这么一说,陆华夏才注意到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他习惯性地将手贴到她的额头摸了摸。温度很高

现在天气这么热,她身体素质到底差到什么地步了?

“你不要出去约会了行不行?我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的”

见陆华夏不说话,安渝抬手抓住他的胳膊,不停地和他讲条件。

“”陆华夏根本没办法拒绝她。

她病得确实很严重,看脸色就能看出来。

还有,她说话的声音也完全不对劲儿了。

就她现在这个状态,他根本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的。

思来想去,陆华夏还是决定对不起陈歆一次了,反正他们以后出去玩儿的时间还有很多。

错过了这次,他下次再补给陈歆一个更完美的约会就好了。

这么想了想,陆华夏拿起手机,给陈歆打了一通电话。

为了避免安渝捣乱,陆华夏特意走到了客厅。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陈歆已经起床。

“早上好啊。”她操着一口温柔的声音向他问好。

“早上好。”陆华夏清了清嗓子,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家里突然有点儿急事儿,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去欢乐谷了。”

陆华夏说话一向直接,不会拐弯抹角。

而且,这种事情,确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反而没那么麻烦。

“啊,这样啊。”

陈歆明显是有些失望了,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

“没关系,那你先忙家里的事情,下次我们有机会再去欢乐谷。”

在陆华夏面前,陈歆尽可能地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角色。

她心里很清楚,陆华夏这种男人,肯定不会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听陈歆这么说,陆华夏更不好意思了,“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没关系啦,虽然我有一点点失望,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放我鸽子的。”

陈歆笑着宽慰他,“那你先忙,我趁着没化妆,赶紧睡个回笼觉。”

“好。你睡吧。”陆华夏说,“再见。”

陆华夏打电话的时候,安渝一直竖着耳朵偷听。

陆华夏和陈歆说话的时候特别温柔,明显就是那种恋爱中的男女才会用的语气,听得人浑身都不自在。

若不是陈歆出现,安渝都不会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反感他和别的女人亲近。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挂上电话之后,陆华夏回到了卧室。

看着躺在床上的安渝,他轻叹了一口气。

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他伸手去扶她,一边对她说:“起来,带你去的医院挂水。”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挂水”

安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陆华夏的提议,她不停的摇头,每个动作里都写满了抗拒。

“那你要怎么样?”

陆华夏快被她折腾得没耐心了,他早就知道她喜欢无理取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无理取闹到了这种程度,都烧成这个鬼样子了,还不肯乖乖听话。

“吃药,我吃药”

安渝揉了揉鼻子,之后又打了一个喷嚏。

“陆华夏,你给我准备药和水,我要吃药,不要挂水”

“哦,那你等着。”

陆华夏完全搞不懂她了,以前那么讨厌吃药的一个人,最近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既然她要吃药,就随她去吧。

陆华夏从医药箱里拿出来感冒胶囊和退烧药还有消炎药,然后又为她倒了两杯水。

一杯是用玻璃杯盛的,另外一杯是用一次性杯子盛的。

陆华夏将水和药全部拿进卧室,放到床头柜上。

“冲利君沙的时候用一次性杯子,里头有水。”

陆华夏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东西,嘱咐她:“赶紧吃。”

“我没有力气”

安渝躺在床上,声音气若游丝,她无力地抬起手来,朝着陆华夏挥了挥。

“你能不能喂我我浑身都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委屈。

人感冒之后难免会浑身酸痛无力,何况她现在是感冒加高烧。

陆华夏也知道她这个样子肯定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她身体素质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陆华夏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她从床上拽起来,然后将药一粒一粒地塞到她的嘴里。

“唔,不要了,我一次吃不了这么多。”

安渝见陆华夏打算将感冒药和退烧药一块儿塞到她嘴里,立马对他发出了反抗。

“声音这么大,我看你也不算虚弱。”陆华夏把被子递给她,“既然这样,那就自己吃吧。”

“我没有力气。”

听陆华夏这么说,安渝的声音立马就放低了,听起来比刚刚虚弱了好几个度。

陆华夏也懒得再跟她争辩,他将杯子放到她嘴边,“张嘴。”

安渝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内心有些雀跃,赶紧张嘴。

一口水,两粒药,总算是咽下去了。

吃完两粒感冒药,还有两粒退烧药。

退烧药外面没有糖衣,特别苦,刚刚含到嘴里,安渝就受不了了,还好陆华夏及时给她喂了水,要不然她估计得被苦死了。

事实上,退烧药还不是最苦的。

最苦的应该是消炎冲剂。

安渝之前喝过一次,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冲剂的味道了苦得人想哭。

眼看着陆华夏把两袋冲剂倒进水里。安渝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舔了舔嘴唇,强迫自己忍着,但是当陆华夏将一次性纸杯放到她嘴边的时候,她依然下不了决心。

“它太苦了”安渝将脸别到一边,“我不想喝了”

“选择权不在你。”

陆华夏并没有跟她浪费太多口舌,他直接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强迫她张开嘴,将冲剂灌到她嘴里。

大人给小孩子吃药的时候,经常会捏上鼻子。

其实这种办法是有科学依据的。

因为人的味觉是要靠嗅觉辅助的,如果捏着鼻子,人是尝不出来味道的。

所以,被陆华夏捏着鼻子灌药的时候,安渝并没有尝到苦味儿。但是当他松手的那一刻,她满嘴都是苦涩。

安渝当时就哭了,是真的哭。

“我要喝水我要吃糖”陆华夏没想到她真的会哭,当时有些懵。

不过他反应还算及时,听她说要喝水,他马上就把杯子递给她了。

安渝捧着水杯,一口气把一大杯水都喝光了。

喝完之后,嘴里的苦味儿总算是褪了一些。

陆华夏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为她盖好被子。

“吃完药好好睡一觉吧。”他的声音比之前温和了不少。

“我不要睡觉。”安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凶:“陆华夏,我有话跟你说。”

“说。”陆华夏回得很干脆。

“你以后不要再和那个叫陈歆的女人来往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安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你以前只对我一个人好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陆华夏将手抽回来,话里没什么温度,“陈歆现在是我女朋友,我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安渝,我能收留你已经是很宽容了,希望你不要太自私。”

“可是你以前明明说过,只对我一个人好!”

安渝的情绪有些激动,“陆华夏,你说话不算话。”

“是啊,我说话不算话。”陆华夏笑了笑,“如果我说话算话,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踏进这个家门么?”

“”

安渝再一次被陆华夏呛得无话可说。

没错,他说得是对的。

如果他真的说到做到。那么,他们早该在那件事情之后就断感情了,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

“安渝,做人不能太自私。”陆华夏转过身,背对着她,“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书。”

封夏和边牧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搬家,两个人就住在之前边牧买下的那栋公寓里。

公寓面积也就一百五十多平,但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因为这边离周沉昇家里很近,所以封夏时常拉着边牧去周沉昇那边做客。

这天晚上,晚饭过后,封夏无聊得不行,于是再次拉着边牧来到了周沉昇家里。

他们两个人过去的时候。周沉昇和乔芷安也已经吃过饭了,两个人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吃水果。

见他们过来,乔芷安很开心,特别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封夏习惯性地坐到周沉昇边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儿。

对于封夏这种行为,乔芷安已经免疫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招呼边牧坐下来以后,就去厨房切水果拿饮料了。

边牧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封夏和周沉昇打得火热的模样,没来由地暴躁。

客厅这个地方,他是待不下去了。

边牧起身,转身跟着乔芷安去了厨房。

他进去的时候,乔芷安正在切西瓜。

听到门口的动静。乔芷安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边牧之后,她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瞧瞧你怎么给周沉昇当贤妻良母的。”

边牧似笑非笑地走到她身边,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儿西瓜放到嘴里。

尝过之后,他终于笑了:“嗯,不错,真甜。”

“呃,最近挺好的吧?”

乔芷安没有搞明白他这一系列动作有什么其他意思,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转移话题。

“看来你当贤妻良母当得很开心啊。”

边牧突然迈步凑近她,将她抵在橱柜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美梦成真了,是不是很享受?”

“边牧”乔芷安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一时间有些愣怔。

她吞了吞口水。对他说:“对不起,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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