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倒驴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当时完全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轰,轰

黑暗中,狂风呼啸,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就好像是滚雷一样,从四面八方汇聚向半夜不关门客栈这边。

恍惚间,我听着声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哈麻批,入棺!”耳边再次响起闷倒驴的大喊声,透着急切愤怒。甚至掩盖过了狂风和轰鸣声。

我猛地颤抖了一下,回过神,也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柳木棺跑去。

轰,轰

身后,轰鸣声越来越大,震得我耳膜剧痛,狂风也越发强劲起来,仿佛一只只大手狠狠地拍在我的背上。

叮铃叮铃

偏偏一阵阵微弱的铃铛声却在这巨响中诡异的清晰,清脆刺耳,和狂风与轰鸣比起来,这铃铛声更像是催命梵音一样。

来了!赶尸匠的杀招来了!

我咬着牙,拼命的朝着柳木棺跑去,极度紧张下,甚至我感觉时间都缓慢起来,奔跑的时候,双脚更是像灌了铅一样。

呼。

一股狂风席卷进屋子里,我前边的两根蜡烛火焰剧烈摇晃了一下,随之熄灭。而三支清香更是在狂风中猛烈颤抖着,随之,左右两根清香无声拦腰截断,掉在地上,唯独中间的清香巍然耸立着。

“又是两短一长!”我当时盯着香炉中的三支清香,脑壳里轰隆一声炸响一片空白。

哗啦啦

狂风中。绑在柳木棺前边的量寿尺也簌簌抖动起来,纸筒甚至被狂风吹得扭曲了起来。

“快,快啊!”

闷倒驴的大喊从身后传来。

我急得一个箭步冲到了柳木棺前边,双手按在棺盖上一用力,将棺盖掀了个半开,登时就感觉到一股阴冷扑面而来。

打了一个哆嗦,我看清柳木棺里没有任何异常后,一咬牙,就跳进了棺材里,就在准备躺进棺材盖上棺盖的时候,外边漆黑的院子里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仿佛一颗炸弹在院子里爆炸一样。

我当时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僵坐在了柳木棺里,脑壳里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晚上我和刘长歌在村子里生门下葬地的场景,当时刘长歌也是让我躺进棺材里,而当时山林子里的响动,就和现在院子外边的响动,一模一样。

这念头一出现,恍若寒冰侵袭,我整个人都冰凉了起来。动静都是一模一样的,难不成这次来的,就是和那天刘长歌让我躺棺材时来的那个东西,是同一个?

他们!

我脑壳里闪过一个念头,当初我再见阴十三的时候,他就说过那天晚上在生门下葬地的时候遇到的东西太强,所以只能将我给埋了,暂时躲过。

当时不管我怎么推算,除了爷爷当初消失时留下的黄纸留字上提到的“他们”外,我实在想不到别人。

这念头一出现。就跟一双大手一样,将我的脑海里搅得一团乱。

换句话说,现在赶尸匠找来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他们”。

轰,轰,轰

外边的黑暗中。声声巨响如炸雷,搅动了一方天地。

狂风呼啸,吹进了堂屋里,晃动着屋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可诡异的是。狂风吹进堂屋内,除了香蜡受损外,灵堂内其他的东西,竟然巍然不动。

“入棺,哈麻批快入棺!”

外边,闷倒驴的声音近乎咆哮而出。

我猛地一哆嗦。一咬牙,也顾不得其他,双手抓住棺盖用力一掀,顺势躺进了柳木棺内,随之,光线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就在棺盖合拢的一瞬间,我隐约听到外边的闷倒驴一声咆哮:“大人临门,赶尸匠你还敢造次?”

大人?

我顿时纳闷起来,闷倒驴这大人,是在叫谁?

忽然,我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闷倒驴叫的就是现在来杀我的那个东西?

可闷倒驴明明不认识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叫大人?或者说,闷倒驴其实认识那个东西?

恐惧、猜疑、紧张,充斥我的全身,恍若野草疯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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