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有哪些是清华大学的同学么?”

顾诚把那名男生反问得哑口无言之后,云淡风轻地转向他身边的其他观众。

话音刚落,“唰”地一堆女生举手了。

坐在那一片的都是清华的学生,总有三五十个。

于是顾诚随手点了一个看上去相对长得最顺眼的女生。那个妹子连忙把手上的纸巾塞到衣服里,紧张激动地站起身来,等待顾诚的盘问。

“你们清华大学,大一的时候要上法律基础课么?”顾诚的表情非常和蔼,让人如沐春风。

“嗯,当然是有这门课的。”女生脸色一红,激动得不要不要的,能够被顾诚这样的人点名提问,比拿奖学金还值得大书特书。那妹子一边回答,一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等我毕业的时候,一定要在简历上写上“我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场合,跟顾诚说过话”。

找工作的时候,这句经历说不定比她清华大学的文凭还值钱呢。

顾诚保持着节奏,继续微笑提问:“那么,你还记得,宪法中对公民信仰自由的描述,是怎么样的么?”

“诶?我我不记得了真对不起,我们都是理工科生,大一的法律基础课是开卷考试的”妹子猝不及防,羞愧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可是被顾诚这样的大神提问的机会啊!竟然这样搞砸了!

问题是,顾诚的思路怎么会这么跳跃!

“不记得了么?行,没关系。”顾诚依然看不出不快,非常和蔼地循循善诱,

“为了说明问题,我不想顺着念法条,我们倒过来解读宪法中,对于公民信仰自由的规定,最细微末节的是有自主选择是否参加宗教活动的自由,有自主选择信哪个教派,有自主选择信哪个宗教的自由,但是在这一切之前,最根本也最直接的一条,是有选择信与不信宗教的自由。

所以,有信仰自由,不等于逼着你非得去挑一个信。真正的自由,首先应该允许人们放弃。同理,民法中对于自主婚姻的描述,也是如此:公民有不被任何他人和组织干涉其结婚决策的自由,但是首先他更有决定一辈子不结婚的自由。

现代社会,值得人类去追求的价值太多元化了。有些东西,某些人或许觉得很重要,但另一些人则完全不r。正如在米国,有无数人几十年来,大选的时候都不去投票,他们不在乎谁当总统。

相比之下,一个手机或者电脑的用户,如果他想省点儿心,只求有一个快捷凑合的功能性软件可以用、可以满足工作或者打法时间的需要,而不在乎这个软件究竟是不是最适合他的、是不是别人通过种种幕后交易推送到他面前诱惑他使用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不就是他的自由么?

所以,选择使用pn,只是说明这些人不在乎,图省事儿。对于这些消费者,我始终持有最大程度的理解和包容,并不会觉得他们有问题。苹果的案例,错在乔布斯,跟消费者无关!

正如,即使一个男人怀着的恶意,去试图和一名未婚妇女发生关系。但如果这名妇女本身就不对任何男性怀有性忠诚的义务,她又恰好愿意享受这场呢?她难道也有错不成?总不能因为那个坏男人是心中怀着龌龊而来,我们就要连那个恰好想体验的女人也一起谴责吧?

消费者可以放弃某些他不在乎的权利,这没有问题。但我必须保证,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哪怕一个人在乎这方面的自由,我就一定要保护他们的自由!我认为这是我应当承担的国际义务。”

顾诚一口气把这段气势磅礴、高屋建瓴而又悲天悯人的话语说完。

台下的女生统统都眼神迷离,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而个别京油子习性比较强、平时喜欢嘴炮指点江山、谈古论今的男生,则是闻言甚觉不忿:你丫的连“这是我应当承担的国际义务”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当你是谁了?

稍微有点历史常识的,谁不知道顾诚的话是脱胎于六十年前杜鲁门总统在冷战前夕说的“米粒坚果有领导自由世界的国际义务”?

当时杜鲁门这番话的语境,是为丘傻胖此前刚刚说的“从波罗的海之滨的切什青,到亚得里亚海岸边的的里亚斯特,一道铁幕已经落下”背书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