屺瞻亲自把牢门打开,准备进去给赵志清换药。
谁都知道,赵志清是钦命的要犯。在圣上还没有具体旨意下来之前,不论如何他们都要保证人犯要好好活着。再加上屺瞻的多番嘱咐,因而赵志清在牢里的日子也不算太难捱。
只是他到底有些经不住事儿,自打夏姨娘死在他跟前之后,人便有些不死不活的瘫在那儿,谁问话都不爱搭理一句,就跟活死人似的。
想着多半也就是缄默,不至于出什么事儿,因而这夜里巡逻的人也没躲注意。始料未及的是,赵志清竟然趁着夜里狱不注意的档口,直接拿着脑袋撞墙要寻死。
还好最后被人拉住了,他也不至于即刻便小命呜呼。只是这人脑袋受了伤,每日得清洗伤口,换新药。
地牢关押犯人的走道外响起来回的脚步声,屺瞻没有抬头,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赵志清呆呆地望着屺瞻,有几次屺瞻都觉得他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是到了最后他仍旧是嘴巴紧闭着,什么都没说出来。
药换好了,屺瞻收拾了医箱准备离开。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赵志清休息的木板旁放着一个罐子,看样式似乎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哪里见过。
“府里有人来看过你了?”屺瞻好不容易想起,却略有几分诧异。没听人来报说过赵家有人进了地牢的,这瓦罐该是哪里来的?
“是大太太托三妹送来的鸡汤。三妹自然进不来,又托了别人……”赵志清呐呐的应了一声。
“她们是不放心你在这儿…….怕是你受苦呢。”屺瞻苦笑一声。
“大太太是老派人,可怜我死了母亲,便照着规矩来给我这个将死之人送行呢。”赵志清说道。
屺瞻手上一抖,手里拿着的药瓶子就跟着不自觉地掉落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登时在地牢里传了开来,瓷片溅射了一地,一股浓烈的药膏味道漫溢了开来。
“国公爷,您没事吧?”狱卒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探头问了一声。
屺瞻掩饰说:“没事,你去找人来收拾下地面。”
趁着狱卒出去的档口,赵志清突然盯住屺瞻的眼睛,说道:“国公爷,请您帮我一个忙。您哪日要是见了我三妹和大太太,烦请通告她们一声,就说是我自个不争气,叫人抓了把柄有苦说不出,劳烦她们惦记了。”
“还有我妻杨氏,她是容易掉眼泪的人,性子柔弱,我怕她想不开…….可到底我们还有个女儿呢,让她万望珍重吧。”
屺瞻摇了摇头:“你放心,话我会帮你带到的。”
“实则我早就知道,二太太和建安县主她们是蛇鼠一窝,早就跟南平王勾结在一块了。我侥幸在将军府中长大,受老太君和诸位长辈关照这么些年,他们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也该知道要满足了。”
“只是我实在觉得心里头对不住他们……也不希望府里因为我的事情受牵连。只希望国公爷大发善心,一定要保全赵家。”
狱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屺瞻忙吩咐他把地上收拾打扫干净,而后背起药箱头也不回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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