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等她的爱郎能感念她那日舍己救他,想法子来见她一面。”
“她也算是个痴情之人。南方水灾不可预见,她当日在御前说出那样的话,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保张念郎周全。凡人真是矛盾。她搬来缀霞宫与主人同住的时候,盘算着是要重夺宠爱巩固权位,好报复张念郎的。可那天那样好的机会,她竟然会心软放过他。”
“再痴情,她也不该为了保住她的情郎而牺牲无辜之人。”宋昭将衫衣的丝扣系好,起身理了理裙摆褶皱,“也不怪她,凡人凡事以己为先,当日害我,那日害朱德,原是一样的道理。走吧。”
“夜深露重,主人要去哪儿?”
“去瞧瞧她。她不是一直盼着想知道自己爱郎的消息吗?我得告诉她,不能让她空等一场。”
南薰殿地处偏僻,平日罕有人至。
而它后头的畜生棚里面圈养的猪、马、羊等牲口,也都是垂老或病者,太后假慈悲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许宫人宰杀,于是就一并寄样在此处。
它们和荣嫔一样都是将死之物,快要死的东西哪里还会有人费心看管?
所以一踏入畜生棚这地界,一股扑鼻而来的恶臭就呛得宋昭几欲作呕。
她杨绢捂住鼻尖,老远看见荣嫔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倚靠在栅栏上,目光痴痴然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荣嫔娘娘万福金安。”
宋昭唤她一声,躬身福礼下去,全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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