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如利剑,李夫人浑身发寒,背脊僵硬,竟是唬得不敢动弹。
“现在看来,我眷顾着谢家,可谢家与我到底没有血缘之亲,我对谢家的好都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老太太年纪大了,什么时候去了都不知道。一旦没有老太太,谢家二房同我没什么情谊,更何况是一个连二房都不在意的谢柔!”
“李家以往当墙头草,各种摇摆不定,不过是因为诚王,燕王,安王算是三足鼎立。谁胜谁负未知。可这几个月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时局算是定了大半。李家自然想抱紧了我这条大腿。”
“先不说李文耀是个好色的,沈若云比谢柔好看许多。便说沈家。恐怕是苏家在同沈家议亲之时,你们也就在谋划了吧!好歹,沈若云和沈观雁是同宗同族的嫡枝,亲亲的堂姐妹。就算感情不怎么好,但是沈观雁是叔叔婶婶养大了,她若不看护沈家,不看护沈若云,便是辜负了这养育之恩,这罪名她担不起。所以,她总是要顾念着些的。”
“沈观雁若真嫁了我哥哥。这层关系可比无血缘之亲的谢家要好得多。李夫人,我说的可对不对?”
李夫人面色灰白,没想到我说的每一句都正中他们的心思。她身子开始颤抖。毕竟如今的我,她的得罪不起。而且李大人是个好的,这种事情一传出来,李文耀便被打得半死,在祠堂跪了一宿,现今只剩半条命在床上躺着。李夫人吃了不少挂落。
最重要的一点,李文耀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完了。
李夫人咬咬牙,也不敢再提其他了,只求最低的要求,“王妃,那孩子那孩子好歹也是我们家的骨头。你看这”
我不屑一瞥,看向李夫人的眼光中嘲讽更甚了几分。
“你们李家的骨头自己看着办,同我有什么相干!只是,你给我记住了,当初我们怎么说的还怎么做!李文耀的续弦必须是谢家人!别再给我惹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呆会儿我派人和你一起去李家,把桐哥儿接过来。现今你们家里乱糟糟的,我可不放心!”
李夫人咬牙切齿,却对我无可奈何。
当天夜里,沈若云被一顶小轿子接进了李府为妾。而王府里我再次发了顿脾气。
“桐哥儿,你告诉姨母,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桐白皙的小手掌现在一片通红,还有些许小水泡,一看便是被烫的。
“父亲病了,让我侍疾。我熬药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了。”
子女侍疾乃是平常,但哪有让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侍疾的道理。况且大户人家,便是侍疾,也不过是下面的丫头做好了,子女们不过捧一下药碗,喂喂药而已!哪里会真让大家公子小姐们事必躬亲。何况,李桐才三岁多,还不到四岁!
我瞥了一眼玉簪玉枝,有责怪之意。二人唰地一下跪了下来。
李桐忙拉了我的衣角说:“姨母,不关玉簪玉枝两位姐姐的事。父亲发脾气,说我是儿子,这该当是我做的。不然就是不孝。还让丫头盯着,不让人帮我。两位姐姐也是没办法。玉簪姐姐是要来王府找姨母的,不过姨母派的人已经来了。我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烫了。”
李文耀可真够狠心,恐怕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里子面子连同前程都丢了,心生怨愤,迁怒到了李桐身上。
我见李桐看着我,不时瞄向还跪着的玉簪玉枝,很是着急的可怜模样,心便软了下来。按李桐的话说,此事还真不能全怪玉簪玉枝,到底她们只是丫头,身份上差距太大,有些事情阻止不了。
“起来吧!”
见我不再怪罪玉簪玉枝,李桐舒了口气。我轻轻将他抱上塌,在我身边坐了,又吩咐人拿宫里的创伤药来。那药比李桐现擦的要好。
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心里想着。看来谢柔还是需得赶紧进门才行!虽说她父孝有三年,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变通。
晚间,韩续回来,我同他说起此事。韩续言道:“李文耀不是病了吗?就说他快不行了,嫁过去冲喜!”
“这样不好吧?”
韩续一刮我的鼻子,“你傻啊!左右不过是个借口。谢柔前两天听说李家的事的时候,不是还担心嫁不成李家,旁敲侧击想要你快点把她嫁过去吗?她自己都愿意,你在意那么多干嘛?反正若是要背个孝期出嫁的罪名,那也不是你。她有这个罪名在身,对李桐不是反而更好?”
一番话说的我茅塞顿开,连连拍头,“我怎么没想到。是我钻牛角尖了!”
“睡吧!你还怀着孩子呢!谢冰是谢家人,该比你更操心才是。往后这些事,你交给她就行。”
“嗯!”
可到底没能如愿睡过去。就在我半梦半醒快要睡着的档口,只听皇宫内,丧钟敲响!
我与韩续一跃而起,细听钟声。皇室内有人死去,敲钟的钟声和数量是不一样的。按如今这个规制,当是皇太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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