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云被我锐利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愣在当场,没敢放肆。
“王妃,若云她不是这个意思,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见怪!”
杨氏虽不清楚苏家会如何做,但在前厅之时恐也瞧见了我几分态度,生恐我惩治沈若云,啪地一巴掌扇过去,“那是你堂姐,有你这么做自家姐妹的吗?叫你父亲知道,必然饶不了你。滚!还不滚去祠堂跪着,等你父亲回来自己去领板子!”
想来杨氏从未打过沈若云,这一巴掌下去,沈若云呆了,呆了半晌之后,沈若云神色更加不忿,“娘,你打我,你居然为了她打我!我打她怎么了?她算什么东西!明明是你和我说的,如今没了苏家,我们可以尽情地折磨她,她不敢有半分”
啪!又是一个巴掌下去!杨氏急得团团转,这话怎么能在我面前戳穿呢!
我冷冷瞧着,斥道:“你们母女俩的官司我可不耐烦见到。杨夫人想要教训女儿,拎回自个儿院子教训去。我这怀着孩子,可受不得这样的吵闹。清莲,清荷!”
清莲清荷闻声而出,直接将杨氏和沈若云二人抬走了。世界清静了。
沈观雁这才得机会上前招呼我,丫头奉了茶上来,瞧她方才制服沈若云那两下,显见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灵巧,功夫怕是不低。
以沈观雁的身世情况,怕是得不来这等人物的。虽说有赵将军为舅舅,但是赵将军身边只有军中退下来的老人,赵家自己的儿子女儿身边都无这样的人物,因此不是赵家送的。
而且这丫头十分面熟。
对这丫头的来历,我隐隐有了猜测,不免多看了两眼。
沈观雁这回倒是大方,我没想着问,她却主动说了,“翡翠是个镖师的女儿,前些日子我出门遇见她,她父亲押镖途中遭人暗害,母亲早逝,孤苦伶仃被镖局的人赶了出来。我便收留了她。”
我不置可否,“哦”了一声。
沈观雁却是笑了,“她身上武艺不俗,绝非普通镖师家的女儿可比。而且真是镖师家的女儿,有这么一身功夫,何愁没有容身之地,哪里需得我收留。不过是你哥哥担心我被人欺负,用这种方式将她送过来。你哥哥也没想着要瞒我,我一问,她便全招了。”
我噗嗤一声,这种在美人面前献殷勤的事情,做了不让人知道,美人怎么对你上心?兄长可不会做这等无用功。我好容易忍住没哈哈大笑起来。
我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茶,将笑意压下去,却发现这茶似乎同我前些日子捎回家的贡奉的茶叶口感一样,心里不免有了几分醋意。
瞧着沈观雁神色自然,不似被外界流言影响,且言谈起兄长所做之事时,眉峰眼角都柔和了几分,我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兄长的信给她,“哥哥写给你的。他让我告诉你,昭阳公主的事情我们会解决,你不必担心。”
我不由又叹气,“这件事情虽怪不得苏家,却实实在在是苏家连累的你。让你成了这中间最无辜的那个人。她是公主,在燕王作乱上又有功劳。皇上现在很愿意给她这个脸面,因此苏家不能明着去逆皇上的意思。苏家有苏家的难处,希望你可以理解。”
沈观雁摇头,“王妃言重了。出了这种事情,谁都不想。我明白的。”
“左右不过到明年三月,殿试过后,不论怎么做,苏家总会给你个交待!”
“此生能遇见公子,是我的福气。若同公子无缘,也只当是我没有这个”说道此处,沈观雁神色落寞,双眸中有几分不舍,剩下的福分二字终究没有出口。
兄长这样的人物,得以他真心相待,大约只要不是千年不化的硬石头,谁都会不舍了吧!
我握住沈观雁的手,“你别胡思乱想。”
沈观雁展眸一笑,方才那丝失落与黯然消失不见,“说起来还得多谢那日王妃肯同我坦诚相告。是你点醒了我。我不能被自己的心魔困一辈子。”
我眼前一亮,笑呵呵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难怪总觉得今日的沈观雁不一样了。她若是不被仇恨蒙蔽,抛开诸多的心思,对兄长真诚以待,我和母亲也便不用担心了。
我忽然想起兄长说的那句话,韩续能够改变你,你怎知我改变不了她呢!
是啊!人不是永远不变的,无法让你敞开心扉,是因为你一直没有遇到那个人。
我心中欢快,想起进门时沈观雁正在绣一个香囊,不自觉朝窗前的贵妃榻上看去。香囊就随意放在榻上。我起身拿起来一瞧,果如心中所想,绣的乃是琼林采花的场景,寓意高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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