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有活动了,每一步对于她来说都甚是艰难,右腿更是僵硬的像一块木头,只能靠着手抬着似的,醒来的那一刻,她睁开眼睛,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从车上坠下来的记忆涌入脑子,她以为自己死了,这些年耳边他说的那些话,她又以为自己还活着。

或许能有一条命,能醒过来,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当腿只是如同虚设时,她没有惊慌,没有害怕,而是很坦然的接受。

如沉睡几个世纪醒来,身体里灌注的是新鲜的血液,朝气而平和。

一步一步,她挪到床边,右腿僵硬的让她弯不下去,秀眉紧蹙,懊恼一声:“还真是没用了呢。”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拉了一张椅子过来,轻轻地,将右腿打直了坐下,双手撑着床沿托着腮,静静地看着男人睡着了的容颜。

已经三十六的穆厉延,这些年不知为她背地里哭过多少,眼角的细纹,耳后的几根白发,这都让她不由得心里一阵心疼,一阵酸涩。

过了三年,他浓密的眉,蹙着的眉心,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刀削的轮廓,一点儿没变,还是她记忆中的穆厉延。

她伸出食指,缓缓地,轻轻地,从他的额头慢慢地往下移,经过鼻梁,划过薄唇,看着看着,不惊觉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是喜悦,是感动,是心疼,五味杂陈。

她缓慢的俯下身,将自己的唇覆盖在他薄薄的唇瓣上,微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湿润了。

穆厉延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的唇瓣上软软的,凉凉的,鼻尖是他熟悉的味道,他以为这是梦,一滴咸涩滑入嘴里,热热的,咸咸的,他的唇被什么慢慢撬开,这让他心里大惊,猛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眼里是无比震惊,是欣喜若狂。

他愣了好一会儿,她撤离他的唇,偏着头眨眼,嫣然一笑:“看样子这个吻还是挺有效果。”

穆厉延激动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想要伸出手去触碰眼前的人,又怕这是一场梦,因为这三年来,他已经不知多少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

“舒凝”他的手就横在半空中,离着她还有几公分的地方,不敢再靠近。

舒凝看着小心翼翼,连声音都甚是轻微,生怕惊了她似的穆厉延,眼眶一片温热,这些年来,他对自己有多渴望,就有多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

“恩,是我。”话一出口,眼泪也随着不停的流啊流,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是我。”

掌心是暖的,传来一阵阵心跳,是真的。

穆厉延面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他几乎从床上蹦起来,激动的无法言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地:“舒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醒了。”

她在他怀里有些喘不过气,却不忍心拒绝他,笑着说:“醒了。”

穆厉延心里实在太激动了,将舒凝抱起来,可舒凝的右腿是打直放在地上的,这样被他突然抱起来,碰到了床沿,就算这腿再怎么僵硬,在他这几年不停的按摩中还是有知觉的,撞的时候,还是会疼。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轻颤了一下,小脸也是惨白,他惊慌失措:“怎么了?”

她依然笑着:“腿疼。”

穆厉延刚才是忘记了她的腿,反应过来,立马松开她,担忧的去检查她的腿,她握住他的手摇头:“没事。”

她的腿,是他心中的痛,自责道:“舒凝,对不起,这一切都是”

“这跟你没关系,就算那天曲韦恩没对我动手,也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疯了。”她心里清清楚楚,就算那天,她跟他走了,他也会因为她的心里的人是穆厉延而做出伤害她的事,只是早晚而已,她抬手,拇指摩挲着他的眼睛:“你终于看见了。”

他抓着她的手,没再说什么,因为什么都不比她醒来重要。

他俯身,将刚才的吻加深,这是他最想做的事。

她回应,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这也是她最想做的事。

窗外,雪大片大片的飘着,雪风依然卷着窗帘翻飞着,跳着愉快的舞。

穆娉婷见穆厉延迟迟没有起来,在外面敲了门,没人应,好奇之下她拧开了门进去,外面的侧室空荡荡的,卧室的门又没关,她也就没有多想喊了一声:“二叔,今天舒美女”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当她看着卧室里相吻相拥的两人,愣了好久,然后激动的跳了起来,跑过去:“舒美女,你终于醒了。”

缺根筋的穆娉婷忘了这场面不适合她闯进来,可欣喜让她没想那么多,人就这么跑过去,穆厉延俊脸一沉,喝止道:“出去。”

穆娉婷站定,看着黑沉一张脸的穆厉延才反应过来,立马说:“我马上出去,不打扰,不打扰,你们继续。”

她一面跑出去,一面高兴的囔着:“舒美女醒了,舒美女醒了。”

穆娉婷的声音划破了笼罩在穆家上空三年的阴霾,明明是大雪天,穆家却如沐晴天,每个人都因为舒凝的苏醒而激动不已。

穆厉延自知穆娉婷的这一嗓子嚎的他没法跟舒凝有二人世界,也就只好起床带着舒凝洗漱,没一会儿果然房间里涌满了人。

因为临近新年,昨天又是圣诞,舒父,舒宝贝都在穆家,辜磊也趁机留了下来,李清婉刑满释放,也在穆家,听到舒凝苏醒的消息,每个人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急急地朝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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