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勋到底为什么决定这样做,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厉沉只不过是在帮助厉勋。
帮他什么呢。
厉勋心中难道没有愧疚吗?他一直不肯去承认那些事情,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狠手辣吧。
他也会觉得愧疚吧,对李意茹的歉意,对祝延宗的歉意,对祝棠的歉意。
但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不容许自己低头,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笃定坚持着。
厉沉因为太了解父亲,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再多的劝解。
第二天,厉沉就吩咐下去,亲自拟定了公告,在公司的官方微博上发表了声明,作为儿子,厉沉也第一时间前往警察局进行协助。
因为厉勋还在住院不方便到警察局来接受审讯,所以会等厉勋康复。身体好一些了再进行其他的事情。
而祝棠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正式出院。
出院当天,一直在照顾厉勋的秦林也来了,她起先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口站着,还是祝棠发现了她。
沉吟了下,还是走过去开门,叫她进来。
“厉夫人。”
她还是生疏的叫着秦林厉夫人。
秦林面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多多少少对他们还是抱有愧疚,厉勋的自首也让她明白了很多。
这些年,她对李意茹一直都十分的痛恨,可是现在想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年厉勋也有错,而且厉勋还做了那样的事情。
到底谁错的更多呢。
这是没办法说的。
她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她一直认为厉沉很好,很优秀,优秀到不需要她再说什么,再教导什么,可是现在去发现,就是因为她关心的太少,他们母子才会没有话说。
她才会不知道厉沉在想什么,才不知道厉沉到底要什么。
祝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早就知道,可是就因为她家世不好,她是李意茹的女儿,她就百般阻挠。
不同意有什么用,到底要厉沉喜欢,她又不能和厉沉过一辈子。
只是自己看不开罢了。
“祝棠,没事时多带小时来家里玩吧。我和你叔叔在家也没事做,还能帮你看看孩子。”
秦林不知道道歉该如何开口。
祝棠又十分善解人意,她本就仁善,虽然想过很多要报复的念头,可小时生下来后,她只想好好的生活了。
“好,我会的。”祝棠淡声答着,两个人对视一眼,祝棠淡淡笑了。
这也许就够了。
回去的路上,厉沉开车祝棠坐在副驾驶,后座是李意茹和小时。
“祝叔叔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祝延宗一直在家,并没有来医院。
祝棠敛了敛神色:“他在监狱待得久了,病痛比较多,最近事情也多,他有些累。”
厉沉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李意茹,偏头看向祝棠:“过几天叫祝叔叔跟阿姨都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吧,我叫陆沂南安排。”
祝棠回头看了眼李意茹,她专心哄着小时,倒是没有在意。
“好啊,我也放心些。”
厉沉抽空握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祝棠瞥了他一眼,抽出手:“好好开车,老人小孩都在你手里呢。”
难得祝棠如此轻松的埋怨,厉沉弯了弯唇角,说:“好,我认真开车。”
到家后,厉沉还有事要忙,跟祝延宗打了声招呼就去忙了。
李意茹跟着忙前忙后小半个月,下午就没再让她哄孩子,她睡了午觉。
祝棠则抱着孩子坐在阳台晒太阳,祝延宗拿着本书坐在藤椅上看,偶尔看一眼小时,只觉得这种日子是一种奢侈。
以前从未想过,如此也算值得了。
过了没一会儿,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梦魇的声音,祝延宗蹙眉:“你妈妈这又是做噩梦了。”
一面说着一面要起身,祝棠笑了笑:“我去叫她。”
将小时放到祝延宗怀里,她去房间叫醒李意茹。
“妈,妈醒一醒”
李意茹有做噩梦的习惯,为什么称之为习惯,因为她经常性的做噩梦,每天也会吃些安神的药物,可是对她来说都没什么用处。
累一点忙一点,也会如此。
李意茹沉了口气,醒过来,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深深吸了口气:“又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我看这总这样也不行。厉沉说要带你们去体检,你顺便也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到底怎么回事,叫医生给看看,安神的药是不是换一换。”
李意茹没有开口,眼神空洞的看向别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祝棠狐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妈,想什么呢?”
李意茹闪了闪眸光,被祝棠扶起来:“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李意茹总是梦魇,当下她并未多想,只说:“要不出去坐会儿。”
“你去叫你爸爸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祝棠动了动眉梢,恩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出门,回手关门,见李意茹还是那副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延宗哄着小时,见她过来便问:“你妈醒了没?”
“醒了,正叫您过去呢,说有话跟您说。”祝棠笑笑抱起小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精气神不太好。”
祝延宗闻言蹙下眉头。担忧的走了过去。
一进门,李意茹便看向他,眼眶红红:“老祝,我梦见了。”
“梦见什么了?”祝延宗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身边,李意茹没有接,而是哭诉着:“我梦见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我想起来了。”
祝延宗拿着水杯的手一顿:“意茹。”
“我想起来了,厉勋走后,我被另一个男人”李意茹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大概怕祝棠听到,又压抑着。
祝延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天,就是怀祝棠的一个月以前,厉勋和她分手之前,那一晚,他们一群人在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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