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子宜急急地转身,准备上车,只是,转身后才抬腿,腹部,便传来一阵强烈的不适。
“啊!”
林子宜忍不住一声轻呼。
“怎么啦?”唐肃低头一看,发现林子宜忽然紧蹙的眉心,还有脸上痛苦的神色,立刻便紧张不安起来,“老婆,你没事吧?”
“啊”林子宜双手下意识地拽住了唐肃的衣袖,两条腿也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完全没有了力气,“老公,我肚子痛,好痛”
唐肃眉头骤然一拧,一弯腰便将林子宜打横抱了起来,一边抱着她上车,一边吩咐总管道,“去医院,通知所有的妇产科专家,让他们现在就准备手术。”
“是,总统先生。”
车上,林子宜腹部的痛意,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
子宫和肚子,像是被铁线箍住了般,越收越紧,越紧越痛,有东西,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仿佛就要掉出来一样。
“啊啊”
林子宜双手用力拽紧唐肃的手臂,想要拼命地忍住,可是,越是忍,便越是痛,痛呼声,控制不住地从喉骨中溢了出来。
唐肃看着林子宜越来越苍白的小脸,还有额头越来越大颗的汗珠,真的慌了。
他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林子宜,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另一只长臂搂着她的肚子,薄唇贴在好满是汗珠的额头,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老婆,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很快就到了”
“老公,我肚子好好痛,是要生了吗?”
林子宜的话音才落下,唐肃便看到,驼色的真皮座椅上,她的双腿之间,有水混和着血色,流了出来。
那是羊水破了!有血流了出来。
“啊啊”
“是,要生了,要生了!”唐肃搂紧林子宜,心疼害怕慌乱,这一刻,各种各样的情绪淹没着他,唯独没有再次为人父亲的喜悦和兴奋,“老婆,我知道你很痛,痛就叫出来,别忍着,大声叫出来!”
“啊”
剧烈的痛意,钻心噬骨,一阵比一阵更加强烈,从腹部,往全身蔓延,这种痛,就算是在生小溪的时候,也没有过。
“老公,好痛啊”
“我知道,我知道!”唐肃把自己的手臂送到林子宜的嘴边前,“来,咬住我,咬住我就不会那么痛了。”
林子宜真的痛到整个大脑都是不清醒的了,实在是太痛太难受,看到放在自己嘴巴边上的手,她也管不了是谁的了,张嘴便对着唐肃的虎口咬了下去。
唐肃眉头紧皱一下,虎口处的痛意那么明显地传来,可是,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嗯”
越痛,林子宜便咬的越发用力,很快,血腥的味道,便在整个嘴腔里蔓延。
那腥甜的味道,让林子宜的大脑恢复了两分清明,看到唐肃手上虎口处往外冒的血珠,林子宜一下子松了口。
“啊”
“咬住,没事,咬住!”
林子宜摇头,再也不肯咬了。
唐肃看到她双腿间越流越多的鲜艳液体,整个人都快要抓狂了。
此刻,他心里的痛,绝对不比林子宜身上的痛少一分。
“还有多久到医院?”唐肃对着前面的司机吼道。
“回总统先生,还有五分钟左右。”
“给我再快点。”
“是。”
手术室外,老爷子,唐鼎年,总统府的总管还有一群七七八八的人,全部焦虑地等在那里。
“进去多久啦?怎么孩子还没出来?”老爷子心急地问道。
总管看了一下手表,回答道,“回老司令,夫人已经进去38分钟了。”
“这么久了,怎么孩子还没有剖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老爷子又嘀咕道,这个做太爷爷的,可比唐肃这个要当爸的,不知道要兴奋多少倍。
“爸,有那么多的医生专家在里面,阿肃也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唐鼎年安慰老爷子道。
虽然三胞胎少见,但也只是个剖腹产手术,就算情况复杂,但是那么多的妇产科专家在里面,肯定不会存在什么大的危险。
老爷子点点头,“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手术室里,唐肃一只手紧握着林子宜的手,另外一只大掌,抚在她显得苍白的小脸蛋上,略微粗砺的大拇指指腹,不停地摩挲在她的小脸,看着她迷离、甚至有些涣散的双眸,一颗心犹如被人紧紧地揪住,紧得让他喘吸都觉得困难。
“老婆,别睡,孩子马上就出来了,马上!你不可以睡,不可以睡,听到没有!”
林子宜从腰部以下被麻醉,腰部以上的部门,却是活动自由的,大脑也跟正常人一样,是清醒的。
但是,由于之前失血过多,又太痛,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此刻,躺在手术台上,感觉不到了痛意,意识,反而在一点点地流失。
但是,打了麻药,又失血过多,她不能睡!
如果这一睡,就不知道要昏迷多长时间了。
所以,此刻的唐肃,完全顾不得三个孩子,只在俯身扒在林子宜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跟她不停地说话,要她不要睡着。
林子宜半阖着双眼,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那熟悉的声音,她不想睡,可是,眼皮却沉的像是被山压住了一样,撑起来,好吃力好吃力。
“老公孩子呢孩子在哪?”
林子宜强撑着眼皮,极其虚弱地呢喃,仅剩的一分清明,便只记得肚子里的三个孩子。
“孩子马上就出来了,马上,你别睡,好吗?”唐肃附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的颤抖,还有哀求。
“好,我不睡”林子宜努力点头,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老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又是在是在哪吗?”
林子宜的意识,又渐渐回笼了几分。
她扬了扬唇角,努力撑开眼皮,侧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他那绝俊的面庞,好模糊,好模糊。
“什么时候?在哪?”
“快十二年前。”唐肃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轻吻她苍白的脸颊,“你还记得嘛,那一年,你应该还不到十六岁,在城南的球俱乐部,你走错了更衣室,在男更衣室里换衣服。”
几个专家在努力地将林子宜子宫里被脐带缠住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还有新生儿科的专家和医生,则静候在一旁,等待着三个孩子被取出来之后,一旦有什么问题,便立刻实施急救,还有其他的医生和护士,他们都听着唐肃的话,看着唐肃为了林子宜那慌乱不安的样子,心中无不感叹,他们的总统先生和夫人,真的是值得所有国民好好学习的第一夫妻。
唐肃的话,让林子宜不禁扬唇一笑。
她努力点了点头,“记得我记得那次真是好好丢脸!”
唐肃笑了,“那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围着浴巾,刚从隔间里冲完澡出来的男人,就是我。”
林子宜极其虚弱地笑了,热气氤氲了视线,“原来那就是是你!”
她那时,窘迫的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给埋了,哪里又敢去看清楚,那个在下身只围着块浴巾的男子,长什么样。
原来,竟然是唐肃!
原来,一切,冥冥之中,上天,早就安排了一切。
手术台的这一头,林子宜和唐肃忘情地回忆着过往,而另一头,专家已经安全地从林子宜的子宫里,取出了一个宝宝,是个男孩。
“孩子怎么没有声音?”有人说道。
唐肃往另外一头瞟了一眼,顾不得孩子,继续只关注着林子宜的情况。
一个专家看了看孩子,一只手伸过去,直接拎起孩子的两条腿,把孩子倒置,然后扬起另外一只手,用力“啪”的一声拍在了孩子的小屁屁上。
“哇哇”
孩子嘹亮的啼哭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手术室,就如划破晨曦的朝阳,瞬间照亮了万物。
“老婆,你听到没有,孩子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林子宜听着孩子那有力的啼哭声,幸福喜悦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孩子我们的孩子”
“恭喜总统先生,恭喜夫人,第一个是男孩。”
“哇哇”
紧接着,第二个孩子也出来了,第三个孩子出来了。
林子宜听着接连响起的啼哭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老婆,你真棒,你真的棒极了!”
唐肃轻吻着林子宜的眼角,她的泪水,滑进他的唇齿间,咸咸涩涩的味道,此刻,却全是甜的。
他一边吻着,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轻喃着道,“老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棒最棒的女人,最好最好的老婆,没有人比你更棒更好了!”
“我你!老婆,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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