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推开门,向里面看了一眼,秦箫转头刚好就看见辛曼探头探脑的模样,“能下床了?”

“当然,我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了,”辛曼扫了一眼病房里,见到没有别的人影了,“裴大哥走了?”

“嗯。”

秦箫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别的话。

辛曼走到床边的长沙发坐下,按了按柔软的坐垫,“我觉得你这儿沙发比我那边沙发舒服的多啊。”

秦箫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生活特无趣,所以来我这边找点乐子,你家薛总呢?”

“忙啊,”辛曼剥着桌上果盘里的荔枝,塞进口中,嚼着,“我这次醒过来,就见了他两眼。”

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秦箫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的绿树绿叶荫蔽,忙什么?恐怕是忙着这次事件的后续一些影响吧。

的确如此。

在绑架事件当天,裴聿白就在公司里开了紧急会议,处理有关于秦箫被绑架的事件,陆景重全权负责娱乐版的这件事情,将事情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

因为秦箫被绑架也是属于公众人物明星带来的影响,新闻上如实报道,秦箫的微博下也都炸开了锅。

辛曼帮秦箫拍了一张秦箫此时在病床上躺着的照片。然后配上一句话:谢谢大家关心,我很好。

病房里没有开灯,而且距离的微远,才并没有显出秦箫脸上被炸开的玻璃碎渣划破的面容。

但是也有细心的粉丝发现了秦箫脸上的细小伤口,下面全都是一片喊心疼的声音。

说实话,秦箫是近年来稍有的颜值和演技俱佳的女演员,再加上十分敬业,因为曾经为了演一个厌食症的电影,自己瘦的几乎脱了形,自己都差点得了厌食症。

这几天内,微博上各种大的转发和总结,再加上这一次绑架事件她的聪敏应对,在普通人中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留言一大片都是说要路转粉了。

第二天,看守所内,就陆续迎来了两位身份尊贵的男士。

看守所的警员打电话给许朔,许队长给出的答案都是:“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行。”

警员顿时就懵逼了。

连队长都这么说,也真的是

看着这尊贵的男士,并不像是那种暴力狂啊,难不成真会搞出人命。

薛淼叫了一个保镖一同进去,他靠在墙边抽烟,青白的烟雾笔直的向上飘散着,然后遮掩了他略显得落寞沉遂的面庞。

“薛总,饶命”

刀疤脸吐出一口血水来,薛淼淡漠的看过去,吐出口中一阵缥缈的烟气。“目标是辛曼?”

“不绝对不是”

刀疤脸怂了。

薛淼冷笑了一声,掐掉了手中的烟蒂,随手扔掉,“不是她,难道是冲着我的?”

“不敢”

当时刀疤脸也是的确不知道辛曼和这位薛家独子,季老太爷的亲外孙的薛总有关系,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傻的听从牢中老大的吩咐,想要干一票大的,要钱要命,先奸后杀。

现在真的是都把肠子给悔青了。

薛总离开之后,外面的警员就又迎来了另外一位,鼎鼎有名的嘉格总裁裴聿白。

警员在外面东张西望了许久,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只是听见一阵哀嚎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见这位身材颀长矜贵的男人,打开了牢房的门走出来,冷淡的目光瞥过来,一张纸巾正在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指,细细的擦过之后,将纸巾扔进纸篓之中,纸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警员不禁就打了一个激灵,只听已经迈着长腿走到门口的男人道:“断指在半个小时只能还能接上,送他去医院吧。”

警员急忙就进去看了看,地上一片鲜红的血,两根断掉的手指在地上蜷曲着,看起来异常可怖。

其实,裴聿白其人,看起来温温润润的,但是,倘若没有一定的手腕,又如何能站在商业帝国的顶端呢?

就连身为玉面狼的顾青城也尊称裴聿白一声大哥,不仅仅是因为资历,还因为能服众,手腕冷硬。

裴聿白坐在车上,微微眯了眯眼睛,很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的这双手,有些凉。

他是有多久双手都没有染上过鲜血了?已经忘记了,只是很久很久了,都不曾找回来那种心痛的感觉,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了在两天前,秦箫满脸都是血的叫他裴聿白。

他当时捧着她的面庞的手都在颤抖,又悔又恨的都想要直接扇自己耳光,怎么能让秦箫陷入这种危险之中?!

医生处理过伤口说:“只是小的伤口比较多,失血多了,只要是注意伤口的保养,不会留疤的。”

这两天,裴聿白时时刻刻陪在秦箫身边,并不言语,只要是能看着她,一双眼睛就好像是一台微型摄像仪器一般,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乃至于面庞上伤口的愈合都记录下来。

他看着远处一片逐渐聚拢过来的黑色云彩,微微闭上了双目。

他绝对不会让秦箫再度陷入危险之中,绝对不会。

他的决心,就如同在四年多前的那一场大雪纷飞之中,她看着他跪在雪地之中的那一刻所想的绝不原谅一样。

片刻之后,裴聿白踩下油门,向医院的路上开去。

裴聿白来到医院刚好过去二十分钟,轻车熟路的来到病房,直接推门而入,就看到秦箫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正在扶着墙面,缓慢地挪动着脚步。

秦箫听到门口的声音,便转头向门口看了一眼,看到裴聿白的时候脚步一顿,没有看清楚地面上的一道浅浅的褶,一下子就向前踉跄了一下。

裴聿白两步走向前,不由分说,俯身就将秦箫给抱了起来,重新放在了床上,“不是给你找了护工么?去洗手间为什么不叫他们。”

秦箫淡淡的道:“我自己能走。”

虽然说这一次被人伤到了腿,但是并不是骨折,包扎之后医生只是说避免走动将伤口撕裂就可以了。

裴聿白的脸色并不十分好,声音暗沉,“如果你不好意思找护工的话,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你有什么事情我帮你。”

秦箫原本表情淡淡的,听见裴聿白的这个声音,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偏过头去不看他。

裴聿白靠近了一些,单臂支撑在秦箫的枕侧,伸手将她的面庞给拨过来,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笑什么?”

秦箫勾了勾唇,“笑你自始至终还是一个混球,衣冠楚楚,但是实际上一点没变。”

裴聿白盯着她的眸看了几秒钟,忽然俯身将她的唇给吻住了。

秦箫没有躲避,裴聿白吻上她的唇,勾勒着她湿润的唇瓣。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逐渐呼吸急促,但是,当吻缓慢向下的时候,他却忽然离开了她的唇。

唇瓣上蒙上了一层晶亮的津液。

秦箫脸上有伤,裴聿白不敢在她的面上多亲吻,只能是局限于唇瓣上。

裴聿白将秦箫的衣襟向上拉了一下,“你也没变。”

秦箫没跟裴聿白打岔了,由着他。

秦箫靠在床头,在小桌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看电影,而裴聿白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亦或者是批阅助理的文件。

电影是一个青春片,从校园走向社会,男女主角颜值高,演技也就一般般,并不算吸引秦箫,她靠在床头,看着看着便侧首眯上了眼睛。

裴聿白在工作间隙,抬眸的瞬间看见秦箫靠着床头睡着的模样,便走过来,帮秦箫将笔记本拿开,摘掉了耳麦,将被子向上拉了一下。

整理老板文件的助理,看见自家老板做的这一切,差点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没想到裴聿白竟然还会服侍照顾别人?这位秦小姐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临近傍晚的时候,裴聿白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下意识的便按了静音。看见靠在床头的秦箫微微皱了一下眉。

裴聿白拿起手机就向外面走,才按下了接听键。

“妈。”

裴老太太打来电话的时候,刚好就在医院大楼下面,“秦箫是几号病房啊?我抱着宁宁现在在楼下呢。”

裴聿白按了一下眉心,沉声道:“妈,不是说了你们暂时先不要过来么?”

“宁宁想妈妈了,怎么,还不让过来啊,你快点下来接我们,我快受不住了。”

其实,裴老太太受不住的是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裴聿白看见裴老太太拉着的巨大行李箱,“妈,你拿着这是要干什么的?”

“我你别管这么多了,赶紧帮我抗上去。”

幸而有电梯,再加上行李箱下面有轱辘,在地上拉动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

一直到病房门口,裴聿白转头嘱咐了一声宁宁,“妈妈睡了,所以要小声。”

宁宁大眼睛眨了一下,“嗯,宁宁知道。”

但是,推开病房门之后,看到的却是靠在床头的秦箫,睁着眼睛,正在随手翻着床头上摆放着的两本剧本。

秦箫听见门口的响动,便抬头看过去,宁宁已经从裴老太太的怀里跳了下来,向着床边飞奔而去,“妈妈!”

裴聿白在后面急忙就丢了拉杆箱,走过来长臂一揽将宁宁给抱了起来,“妈妈身上受伤了。”

宁宁点了点头,“哦,宁宁知道了。”

秦箫向宁宁伸出双臂来,“没关系,过来,妈妈抱。”

宁宁顿时脸上就好像是绽开了一朵鲜艳的花,直接就坐在床边,靠在秦箫的怀里和她一起看剧本。

仰着一张小脸。看向秦箫,“妈妈,你脸上有伤口哦,疼么?”

宁宁伸着小指头就想要摸,被裴聿白给挡开了,“当然疼了,所以不能摸。”

“嗯嗯,宁宁明白的!”

而在后面跟着的裴老太太呢,先是十分小心翼翼地将病房的门给反锁了,然后呢,就蹲在地上折腾着那个行李箱。

“妈,你到底是在干”

话还没有说完,随着行李箱的拉链被拉开,从行李箱里,猛地跳出来一条大型犬,呜呜了一声,就被裴老太太给捂住了嘴。

“我们说好的啊,我带着你来看秦箫,你就给我老实的不要叫。”

贝勒好像是听明白了似的,摇尾巴外加上点头。

而病房里的其他人,已经是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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