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盯着她溢满绝望的眼睛,秦子言沉声低喃:“纤纤,你信我,除了那天伤害你的话之外,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周纤纤静静的盯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漠的开口:“秦子言,相信就会受伤,所以,我什么都不愿意再去相信了,真的。”

“周纤纤!”秦子言无奈的低吼,心里难受至极。

周纤纤静静的盯着他深沉的俊脸,什么也不再说了,沉默的模样近乎淡漠。

秦子言沉沉的盯着她,沉默了良久,此时此刻,却终究对她狠不起来。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声音放软了许多:“纤纤,听话,起来吃点早餐,不然你的身体会撑不住。”

“撑不住就撑不住,反正我的仇都已经报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这具身子,垮了也好,这条命,没了也无所谓。”周纤纤自暴自弃的低喃,满脸的死寂和绝望让他心慌。

他死死的瞪着她,沉声低吼:“周纤纤,你无所谓,可是我有所谓,我警告你,不许这样自暴自弃,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你的人,更何况,我们还有女儿,你难道不管她了吗?她还那么小,你难道要抛弃她吗?”

一提起女儿。周纤纤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划过一抹浓浓的绝望和痛苦。

她瞪着他,悲戚的嘶吼:“女儿没有了,没有了,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女人那个狠心的女人把我的女儿扔进了海里,你不知道吗?”周纤纤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颤抖。

秦子言紧紧的按着她的肩膀,瞪着她低吼:“周纤纤,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死,你相信我。”

“好,你现在把女儿带到我的面前,我就相信你。”周纤纤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凝。

秦子言抿了抿唇,摩挲着她纤瘦的小脸,低声开口:“你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你和女儿团聚。”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秦子言,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周纤纤悲戚的嘶吼起来。

“周纤纤!”秦子言骤然低吼了一声。紧紧的按着她的肩膀,胸腔剧烈的起伏,可没过几秒,他心中的气又泄了,心疼的看着她,“纤纤,别闹了,吃点早餐好不好,你现在很虚弱,再不吃东西,身体真的会垮掉的。”

“那也是我的身体,秦子言,你走,我不用你管,你走,你走”周纤纤情绪激动的嘶吼。

秦子言眸色沉了沉,忽然端起床头柜上的粥,仰首喝了一口,然后垂首便朝着她的唇上贴去。

周纤纤排斥的摇着头,嘴里低呼:“我不吃,秦子言,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子言脸色一沉,空出一只手扼住她的下颚,随即将嘴里的粥尽数渡到了她的嘴里。

周纤纤满心抗拒的咬紧牙关,秦子言眸色一冷,另一只手往下,恶劣的弄着她的身体。

周纤纤不受控制的啊了一声,秦子言趁她张开嘴的瞬间,将嘴里的粥全都灌进了她的嘴里,强迫她吞下去。

末了,他盯着她猩红的眼眸,沉声开口:“纤纤,乖乖的把这些粥都喝下去,不然我会一直用这个方式喂你。”

周纤纤死死的瞪着他,眸色通红的低吼:“秦子言,我恨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管我。”

秦子言沉了沉眸,又喝了一口粥,再次以刚刚的方式去喂她。

周纤纤依旧抗拒的挣扎,挣脱了钳制的手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秦子言闷哼了一声。昨天匆匆包扎起来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隐隐透出了睡袍,染了一抹艳色的红。

周纤纤死死的瞪着那抹血色,挣扎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也垂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安静得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着他将嘴里的那些粥渡到她的嘴里,然后被他强迫的咽了下去。

秦子言微微直起身子,顺着她呆滞的视线垂眸往胸口看,白色的睡袍上隐隐透着一抹红。

心间瞬间跃过一抹喜悦,他将她抱起来,将她纤瘦的身子紧紧的按在怀里,沉声低喃:“纤纤,你的心里还是心疼我的,对吗?”

周纤纤微闭着双眸,一字一句的低喃:“秦子言,我想,如果我真的一刀杀死了你,我肯定也会用那把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秦子言心口一疼,越发用力的抱紧她,沉声开口:“我没事,你也不会死,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一定会幸福的。”

周纤纤睁开眼睛,晦暗的眸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苍白的脸上跃过一抹悲戚和绝望。

幸福?她和他真的还会有幸福可言吗?没有了女儿,他们真的还能够幸福吗?

强迫周纤纤喝了一碗咸粥,周纤纤又睡了过去,不知是心里太悲凉,还是身子太虚弱,周纤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浑浑噩噩。

秦子言看着眼里,心里担忧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周纤纤得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心病,必须化解她心里的那股悲凉才行。

可是要化解她心里的悲凉,首要的一个条件就是要让他们的女儿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其次是要让她相信他对她的爱是真的。

可是,要如何才能让她相信他对她的爱是真的。

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经彻底的对他失望绝望了。

他都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她重新开始信任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守着她。不让她消失。

见她闭上眼睛就没有再睁开过,秦子言这才起身坐到沙发上。

草草的吃了几口早餐,然后他脱下睡袍,解开缠在胸口处的纱布,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瞬间露了出来,伤口果然是裂开了,殷红的血液粘在周围,黏糊一片,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拿着酒精和棉签,小心翼翼的清理着自己的伤口,几次疼得钻心,他都咬牙忍住了,唯恐惊醒床上的那个女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周纤纤根本就没有睡着,一双暗色的眸沉沉的盯着他,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秦子言处理好伤口后,便给秦子哲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对着手机沉声道:“帮我找个房子,普通点就好,小点没关系,最主要的是温馨。”

秦子哲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大哥,你要房子做什么?大妈住的地方不是挺好的吗?发生了什么事?要不你来我们这个小区住吧。”

“少废话,尽快帮我找好房子,我有急用。”秦子言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

那边,秦子哲对着手机一阵大眼瞪小眼,沈佳文收拾着没吃完的早餐,盯着他疑惑的问:“子哲,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秦子哲蹙着眉头,满心不解的说:“是我大哥打来的,不过也奇怪,我大哥居然让我帮他找房子,还说房子普通点就好,小点没关系,要温馨的?真奇怪,我大哥和大妈住在那个小区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又要搬。”

沈佳文沉眸想了一会,半响,冲到他的身旁,拍着他的脑袋,低声笑道:“你傻呀,既然是要温馨点的房子,那自然是想着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住。你大哥让你找这么一个房子,肯定是要跟纤纤一起住的,这么说来,纤纤现在正跟你大哥在一起呢,这样真好。”

秦子哲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有哪里不对劲的。

半响,他摇了摇头,心想,既然大哥让他找房子,那他就尽心尽力的帮他找呗,等大哥搬家的那一日,他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两日后,秦子言便带着周纤纤搬去了新租的房子。

他没有带周纤纤去大姨太居住的花园小区,而是托秦子哲在外面重新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一来是考虑到周纤纤的情绪不稳定,二来是担心大姨太与周纤纤关系不和,认为周纤纤是伤害秦邵峰的真正凶手,而出言伤害周纤纤。

几方面的考虑下,他觉得还是跟周纤纤单独在外面住比较方便。

如果可以,他更想带着周纤纤直接远离这个地方,可是女儿还没有找到,他们不能就这么离开,更何况,以周纤纤现在这个状况,愿不愿意跟他走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秦子哲给他找的房子同样是在一个花园小区,房子不是很大,两房一厅,采光很好,而且也很干净,装修简洁温馨,看着令人舒适。

秦子哲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脸色淡漠冷然的女人,眉间划过一抹疑惑。半响,他扯着秦子言走到洗手间的门口,然后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小声的问:“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妈哦不,是周纤纤,她这么了?好像怪怪的。”

秦子言静静的盯着周纤纤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侧脸,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声音低低沉沉,却是说不出的苍凉:“我伤了她的心,她变成这样是我的错。”

“啊?大哥,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伤成这样?”秦子哲惊讶的盯着他,半响,脸上划过一抹惊悚,“你该不会是跟别的女人快活翻滚,然后被她看见了吧?”

秦子言听罢,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了,直接去房间里整理床铺。

秦子哲一会看看周纤纤,一会看看正在忙活的秦子言,脸上是大写的疑惑二字。

沙发上,沈佳文拉着周纤纤的手,低声问:“纤纤,这些日子你还好吧,怎么我感觉你瘦了好多好多,是不是在那里面的日子很不好过?”

“嗯。”周纤纤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说多余的话,苍白的脸上尽是漠然。

沈佳文的心里满是疑惑和担忧,她伸手抱着周纤纤,担忧的开口:“纤纤,你到底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

周纤纤任由她抱着,整个人不言不语,跟以前的那个周纤纤居然不同。

见她这个模样,沈佳文的心里越发的担心,她松开她,起身正欲去找秦子言问个清楚,然而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瞬间被秦子哲给拉了回去。

沈佳文瞪着他:“你干嘛,放开我,我要去找他问清楚,纤纤明明好好的,怎么跟他在一起就变成了这样,他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纤纤的事情,才让纤纤变成了这样。”

正在铺床的秦子言动作狠狠的顿了顿,眉间跃过一抹悔恨。

秦子哲看了一眼秦子言那孤清的背影,心中浮起一抹不忍。她慌忙捂着沈佳文的嘴,小声的说道:“你别嚷嚷了,在我看来,大哥现在的心里比谁都要难受了。”

沈佳文气愤的拨开他的大手,瞪着他没好气的低吼:“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唔”

话还没说完,一股恶心顿时涌了上来,她慌忙捂着嘴飞快的往洗手间里奔。

周纤纤怔怔的盯着洗手间的方向,暗色的眸中越过一抹不知名的情愫。

待沈佳文顺着胸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秦子哲慌忙凑了上去,瞪着她略带责备的低吼:“都叫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来了,你偏不听,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还跟个孩子一样贪玩。”

沈佳文拿眼瞪他:“什么叫贪玩,我来是为了看纤纤好不好,我跟纤纤有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

“你要当爸爸了吗?”秦子哲刚开口,秦子言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低声打断了他的话。

秦子哲微微的怔了一下,半响,回头冲他憨笑道:“是啊,那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已经三个月大了。”

“恭喜。”秦子言微笑着落下两个字,半响,抬手搭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子哲,现在你已经有老婆和孩子了,以后就不要像以前那样贪玩了,现在有了家,有了老婆和孩子就得有担当,好好的疼心爱的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记住,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要伤害你最深最深爱的人。”

秦子哲怔怔的看着他,心中划过一抹感动。他握紧沈佳文的手,看着他,语气坚定的开口:“大哥,你放心,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佳文和孩子的事情。”

秦子言微微的笑了笑,笑得有几分沉重。他轻点着头,低喃道:“那就好。”

其实,若是他早有这个觉悟,现在他和周纤纤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

秦子哲和沈佳文离开的时候,周纤纤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佳文的背影,眉间划过一抹忧伤。

她的乐乐,现在到底在哪里?

天堂,还是地狱?

想到女儿,心就好像缺失了一块,很疼很疼。

秦子言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沉声说:“纤纤,别悲伤,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不管以后会有多少个孩子,可那都已经不是我的乐乐了。”周纤纤怔怔的低喃,神情悲苦。

秦子言心里一疼,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沉声低喃:“我始终觉得,我们的乐乐还活着。”

“那你就让她好好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啊,我真的很想她,你就让她出现在我的眼前,好不好?”周纤纤说着,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他急促的哀求道。

秦子言抿了抿唇,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低声说:“纤纤,你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

周纤纤忽的摇了摇头,唇边跃过一抹凄然的笑:“要不了多久又是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纤纤!”秦子言无奈的盯着她,沉声说,“女儿是被秦子悦抢走的,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从她的手里将女儿抢回来的。”

周纤纤唇角的讽刺越扯越大:“秦子悦,又是秦子悦秦子言,你不是喜欢她吗?那就去找她啊,你回到了她的身边,她说不定还会把女儿还给我,不过前提是,我的女儿必须还活着。”

秦子言听着她这些话,脸色瞬间阴了阴,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低吼:“周纤纤?你竟然将我推向她?”

“我没有将你推向她,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周纤纤说完,用力的推开他,起身往房间里面走。

秦子言沉沉的盯着她纤瘦的背影,身侧的手一寸一寸握得死紧。

事到如今,他都不确定这个女人还爱不爱他了。他都想问问她,问她到底还在不在乎他,可是他不敢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有时看着她脸上的冷漠决然,他也会心惊,心惊的认为自己在她的心里只能归类为一个仇人,而不是一个爱人。

每每意识到这一点,他都会很恐慌,很害怕,害怕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她。

于是他只能守着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正当他起身准备跟去房间里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蹙了蹙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名字瞬间让他冷了眸色。俊逸的脸上划过一抹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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